胡润生看到徐婉一个人淋在雨中,走近了又看到她额上结痂的疤, 连忙赶过去替她撑伞, 关切道:“小婉, 你额头上怎么伤的?”
汽车上原本踏了一只皮鞋出来, 却又收了回去。车门轻轻响了一下, 关上了。她额头上的伤他怎么会没有看到?
“走吧。”孟钦和吩咐司机。
汽车的引擎声重新响起,往前驶了出去。
徐婉受了伤还站在雨中,头发和衣服全都被雨水淋湿了, 还提着一个很重的皮箱,看起来狼狈极了。胡润生看着心疼,这些年她不知道受了多少苦, 他早就应该保护她的, 他没忍住抱了她一下。
徐婉原本还强忍着没有哭,可说到底她不到二十岁,又才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就像内心最柔弱的地方被人触碰,她的眼角湿润了。
胡润生发现了, 安慰徐婉, “走,小婉,你先跟我回家”。
胡润生抱住她的时候, 一辆黑色轿车刚好从身边驶过。被雨帘遮挡的车窗下, 有个一个人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 不过也只有一眼, 便将视线收回去了。
宋存山虽然坐在副驾驶位上, 但他能察觉得到孟钦和不太高兴。也是,徐小姐今天经历了这样的事情,这是宋存山自己也没有想到的。
宋存山偷偷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孟钦和正在闭目养神,过了一会儿,孟钦和突然问他:“那个人是谁?”
即使不点透,宋村山也知道孟钦和口中的那个人指的是谁。徐小姐的一举一动,宋存山之前一直奉孟钦和的命令监视着,道:“那个人是徐小姐的同乡,现在在金城富明机械厂做工程师,听徐小姐的弟弟说,那个人还曾经差点和徐小姐订婚。”
差点和人订婚这件事,孟钦和记得徐婉确实跟他提过。
“你既然都知道,怎么不早跟我汇报。”他顿了一下又说:“她留着还有用,说不定还能靠她找到诗音。”
“是属下失职。”宋存山连忙道,虽然二少跟他说过徐婉如果没有异样,便不用事事都同他汇报,他也不敢说什么。因为孟钦和之前的吩咐在,因此宋存山之前也只跟孟钦和汇报了徐婉去程公馆当钢琴老师的事情。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汇报完不过一个月,程参谋长便邀请二少去他的公馆,而二少居然也答应了。
那一边,徐婉跟着胡润生回了他的公寓,胡润生租住的是一间一室一厅的公寓,客厅倒还宽敞,除了沙发、茶几外,还专门置办了一个书柜用来摆书。不过许是没有人帮着他收拾,客厅里稍微有些乱。
到了客厅后,胡润生先递了一块毛巾给徐婉擦身上的水,然后让徐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他。徐婉在出神,一直在回想这一天的遭遇。过了一会,胡润生便从卧室里拿了一瓶碘伏过来,替徐婉擦额头上的伤口。
因为伤在额上,徐婉原本接过来想自己上药,可她并不好自己涂,胡润生在一旁看了一会儿,还是走过来说:“我来帮你吧。”
徐婉感觉得到胡润生在替她擦药的时候一直都在打量她,徐婉明白胡润生除了怕弄疼她,其实也在担心她的处境。她这样带着伤又提着全部的行李,她怎么能不关心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徐婉不想让胡润生多想,主动跟他说:“润生哥,我已经从程公馆辞职了。”想了想,还是没有告诉他真相,故作轻松道:“一想到辞职太高兴了,结果头磕在楼梯上。”
不知是胡润生没想到她会主动跟他交代,还是看穿了她的谎言,他手中拿着上药的棉球,愣了一会,才说:“辞了好,我也对你放心些。我明天带你去我们厂去,他们正缺打字员呢,你去刚刚好。”
许是想带徐婉散心,胡润生中午去厂子里请了假,下午便带着徐婉外出去下馆子,还带着她去游览金城。
虽然徐婉来金城有一段日子了,但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待在程公馆里,并没有机会出门。金城是四朝古都,城里既有古迹、又有新修的百货大楼,徐婉倒十分喜欢看。
路过百货大楼跟前的时候,徐婉忽然闻到一阵香气,顺着香味望去才发现是一家卖生煎包的铺子,看着铺子上的点名徐婉只觉得熟悉。
胡润生跟着徐婉的视线看过去,也瞧见那家铺子了,笑道:“我记得你是喜欢吃生煎包的?这家店是金城的老字号了,口味做的很正宗,我去给你买。”
徐婉连忙拉住胡润生的手,笑了笑,“谢谢,不用了。”
徐婉想起来了,这家的生煎包她是吃过的,孟钦和曾特意给她从金城带生煎包去坤州,就是带的这家的生煎包。徐婉并不像再去尝这熟悉的味道。
逛了一天逛累了,徐婉跟着胡润生回了他的住处。已经快天黑了,她这样住着人家的房子也不方便,徐婉原本想出去租个旅馆先住着,胡润生却将徐婉留下,道:“我厂子那里还有一个睡的地方,我今晚去那睡,你先住这。”胡润生说着,挠了一下头,“就是有些乱,希望你能不介意。”
徐婉向来好干净,带胡润生走后,便开始收拾他的房间,不过两个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