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将失,大敌已近,请徐家早做打算。”这话若非出自安如箴之口,徐啸钰还真不敢信。
望着天边曳动的火光,这个古稀老人竟有些失神,脸面瞬息数遍,最后板直的腰板,缓缓闭上了眼。
原以为已策万全,却终究节外生枝,夺城起事,便这么败了?
“徐伯伯......”见这位自己向来敬重的长辈哀伤如斯,安如箴忍不住轻声劝慰道,“若州虽不可得,但徐家根基未损。且此事必将广闻于天下震撼四方,各地不满朝廷的势力定按捺不住,夏氏江山只会愈渐艰难。而我们大纛已立,正可收纳同道扩充实力,再备日后之战。”
的确,若州乃徐家的大本营。但徐家势力遍布江湖,远不止一个若州这么简单。
徐啸钰微微点了点头,暗忖道:“此次举事实为保全皇上不得已而为之,所集结的不过是若州本部这六、七千人,余下三万五千人还散落各处半点未损。且就本部这六、七千人,想来大半也还能留下大半。我徐氏一族如此竭力护皇上周全,他心里总是知晓的,日后当褒此功。”
许些念头从脑海纠结过,徐啸钰甚至觉得此次未能拿下若州城是福非祸,乃缓缓睁开眼,轻声道:“如箴,形势多险,你马上与你爹汇合,护皇上一行离开若州。”
听了这话,安如箴微微躬身,道了句“徐伯伯保重”便快步闪身离去。此刻,他的心里可远没有面上显现的那般镇定。适才虽一直宽慰徐啸钰,但安家嫡支十余人尽困于此间,他也深感不安。
看安如箴背影远去,徐啸钰脸上露出一抹遗憾,轻叹道:“可惜,簌野不是如箴。”
......
一把火点起了一片火海,燃烧着一座碧玉府邸。
徐簌野来不及理会四下逃窜的府上佣仆,鼓动内力极速朝“孔最”奔去。在他看来。易倾心武功稀松,此时此境实在万分危险。
令他料想不及的是,主居百幢阁楼尽皆失火,客居那好大一爿苑舍却半点无损。聪颖如他,一时甚么也明白了。看着黑暗中隐隐约约四下散去的身影,徐簌野的心头禁不住地一阵微疼。
徐簌野赶到苑门处时,正见一女子快速跑来,定睛一看,不是易倾心又是谁?
“易姑娘,外边儿起了大火,万莫出去!”再见易倾心,徐簌野喜从心来,甚么事也都抛到了脑后,行近些才发现她竟梨花带泪,似乎哭得正伤心,瞬时
便紧张了起来,急道,“你......你怎啦?发生了甚么事情?”
易倾心边跑边哭可没注意前面行来一人,到门槛处时才发现徐簌野,脚下立时打住不前,上身却一时止不住,斜斜跌了下去。
不及多想,徐簌野急忙俯身贴地如箭簇般飞出,总算将她搀扶住。双手托着佳人玉臂,令他有了片刻的恍惚。
“二公子,求你了!”看到眼前之人竟是徐簌野,易倾心哭得更惨了,“快去泓石湾!”
她边哭边言,双手反抓住他手腕,拉着他往外行去。
联想今夜府中发生种种,徐簌野已知定有要事发生,拉住易倾心,柔声道:“易姑娘,究竟发生何事?你要我去泓石湾作甚?”
“他们......他们......”易倾心抹泪抽噎道,“有人在泓石湾......他们要害远尘哥哥!”
......
易布琛年轻气盛,疾奔七八里毫不费力,见爷爷遇险,毫不犹豫地将佩剑掷出,总算将穆桒逼退了数步。
有了五六步的间隔,以易麒麟的身手,纵使这会儿两处负了贯穿之伤,端木玉、穆桒二人一时也难以近身。
“哪来的无耻鼠辈,竟敢倚多为胜!”易布琛指着端木玉骂道。
他的话音刚落,又有六个身影急急赶了过来,在易麒麟身边站定,乃是御风镖局的易家明、方天枢、贺正升、谭旌、姚初九、关瀚雨到了。
“家明、天枢,你们怎来了?”易麒麟点了几处大穴止住了血流,皱眉问二人道,“府上出事了怎办?”
易家明见父亲腹背受创,血流了一身,眼泪立时坠下,轻泣道:“爹,还有甚么事比你三人的安全更重要?何况家临和布衣守在‘孔最’,出不了岔子。”
姚初九看到了地上躺着的薛定一,快步行到他跟前,单膝跪地伸手去探他鼻息,半晌乃哭号一声:“师父!”
众人此时乃知副总镖头已身殒敌手,纷纷拔出了佩剑,朝最近的敌人杀去。
己方虽仍占人数之优,但御风镖局一方亦有九人能战,且刚来的这七人皆是青壮年,又是同仇敌忾,短时之内想要将其拿下绝无可能。端木玉,到今夜既已报仇无望自不宜与敌纠缠,缓缓退到了战圈之外。
便在这时,安如庆带着数十人出现在了泓石湾畔,正悄声靠近端木玉。
为在夜中分
清敌我,安、陈两家早与端木玉约定,安家之人皆戴黑脸面具,陈家之人配花脸面具,而两家嫡系则以三色臂绑标记。
端木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