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赢,江小鱼当然欢喜。然,他也清楚,要赢食尸老人,事极难为。
“赢他只怕办不到,要伤他嘛,却定然办得到。”
在他看来,食尸老人应该和徐簌野是一个级数的高手,比自己也不过略胜半筹。武校中以弱胜强、以下克上当然不容易,但要“以命搏命,以伤换伤”,江小鱼看来不过是“自损八百”,还是“自损一千”的问题。
想不到,这竟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
食尸老人那句“你武功不错”,在江小鱼耳里却像是“你差劲的很”。
徐啸衣的话犹在耳边缭绕,他强行提气再次握紧了拳头,努眼朝对面看去。
“有古怪,他的手!他的左手红中泛紫,与右手全不相同。”
江小鱼歪了歪脑袋,回味了适才的比试,心里想道:“他每次左手的拳劲都明显比右手拳劲小,难不成是他的左手有旧伤?”
想到这种可能,他“不怀好意”地笑了,目光对准了食尸老人的左手。那是他接下来要强攻的目标。
“你武功也不错啊!来罢!”江小鱼冷笑一声,抡拳便冲了上去。
... ...
徐啸钰几次派人想混入驻地军营都被守在外面的神哨营拦住,徐寒山也趁着任天堂在点将台稳定军心的机会,带手下搬空了武械库。
没有了武器,这五万人就是五万匹没有牙齿的狼——虽仍危险,但要伤人却已不易。
清掉了若州军营的武械库,若州城内最强的武力便是神哨营了。
“贺天一!”
点将台上,任天堂挨个点着带品将佐的名字,每个被点名的将佐出列后都会被神哨营带到一旁卸了军铠。
“把他们带到郡政司衙门大牢去隔离盘查,证据确凿者当即军法处置,经查与此事无关者,当即释放归于原职!”任天堂厉声喝道。
刀斧挟身,再跋扈的人也得低头。
朝廷此番查的是通敌罪,一旦坐实那就是死罪!那些徐家外门的将佐虽自恃出身,在军中拉帮结党横行无肆,这会儿却再不敢造次了,老老实实地跟着神哨营朝营外行去。
“大哥,他们出来了!”徐簌谟推了推一旁徐簌功的臂膀,轻声谓他道。
不过有些多此一举,徐簌野与他比邻而立,甚么也看得清清楚楚了,何须他提醒。
驻地军营中带品的武职分别有百夫、马骑詹事、五百夫、行军詹事、校骑詹事、佐蔚、千夫、偏将军、前锋将军及驻地将军。
其中,三品驻地将军王重启已经在被押解往都城的路上,徐九正带人追赶。
除五百名末品的百夫长外,七品至四品间尚有两百一十七人,已全数被神哨营拿下,骑着“连缰马”缓缓出了若州大营。
“大哥,他们抓了好多人,我们怎么办?”徐簌谟倒吸了一口凉气,低声问道。
他们得到的任务是查清若州军营到底出了甚么事,然后见机行事。
军营外守着一万多神哨营,他们没法得知里面的状况,但两百多将佐被卸了军铠押解出了军营却是再确切不过的事了。那两百多人中可大部分是徐家的外门子弟,是他们的自己人。
“走罢,让人跟着,我们回去覆命。”徐簌功沉声回道。
徐簌谟脸露不甘,又问:“就这么回去么?”
“要不呢?难不成还要劫下来?他们几千人,我们怎么劫?”徐簌功有些气馁,强笑道,“爹交代了,要忍而后谋。回去罢,不要落入朝廷的圈套坏了大事。”
说完,拍了拍他肩膀,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 ...
江小鱼以为自己找到了食尸老人的软肋,双拳蓄力后便疯狂朝他左手攻去。
希望愈大,失望就愈大。他攻得很快,退得更快,两个照面便被打了回来,嘴角溢出了鲜血。
他出手很快,接连两拳轰向食尸老人的左手,两拳都毫无保留。
食尸老人左手接了他两拳,趁他蓄力再出招的瞬间右手骤然出拳,狠狠打在了他胸前。
江小鱼攻的那两拳的力道有多大,他受的那两拳力道就有多大。食尸老人颇有惜才的意思,除了所借之力,其实本身并未加施太大的内劲,否则,他现下便不会只被震断两根肋骨了。
“你的左手不是破绽?”江小鱼身手擦去嘴角的血渍,沉声问道。
“当然不是。”食尸老人咧嘴回道,“以老夫的武功,何来破绽之说?”
江小鱼气得翻白眼。
胸口的骨裂使他呼吸刺痛,但他还清楚记得掌门的交代:把他打伤。
“这老家伙好强的拳劲!... ...但我为甚么一定要跟他比拳?我明明也很擅长使剑的!”他有种毛塞顿开的感觉,八字胡向上挑了挑,龇牙笑了笑,“我打不赢你,但我一定要伤你。”
他活动手指取下了拳刺。
台下的江小白理会了他的意思,大叫道:“哥,接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