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姜衍说到郡守府,蔚蓝不禁扬了扬眉,“我正有此意。”塘坝县与麻城隶属西海郡,如今两城虽是已经保住,但保住与一直守住完全是两回事。
就好比塘坝县县令丁向,蔚蓝与姜衍甫一到达塘坝县,便直接去了县衙与丁向通气。当然,丁向身后没有背景,没有退路,不独蔚蓝与姜衍想将塘坝县保住,丁向同样也想,大家目的相同,丁向已经投诚,便也自然不必担心丁向在背后使坏。
可郡守兰富强不同。从周兴旺带人提前进驻麻城,尹卓进入牯牛山范围又拐入九曲河道,及至两军正是开战,如今已经过了大半日功夫,可郡守府衙却没半分动静。
蔚蓝可不相信,兰富强会对此一无所知。兰富强知晓,大约也知道有人在监视他,因此,他并没跑路,看起来也格外老实,但他真的会老实吗?作为奸细,他能老实才有鬼了!
便是看在他身后的主子拓跋珏份上,估计他也会很乐意看到蔚家军与骠骑营打起来——但人不可能永远一个立场,就算他永远保持这个立场没有偏颇,行事手段也还有个程度。
如今骠骑营已露败相,尹卓不管不顾的带兵前往菊山县,身后只留下一群散兵游勇与蔚家军周旋,如此作为,固然能分散蔚家军的注意力,也能为他遁逃争取到更多时间,但谁又能说这不是图穷匕见的表现?
如此情况之下,谁也说不准尹卓会不会有什么疯狂之举,或者在关键的时候掉过头来胡乱咬人。正如姜衍方才所说,暗处还有个秦羡渊和尹尚是尚未出现的,就算塘坝县与麻城暂时守住了,却算不得绝对安稳。
秦羡渊就不必说了,在秦老太君几人尚未被掳之前,这人就与尹卓是一丘之貉,如今秦老太君几人切切实实的在尹卓手中,秦羡渊便是想不出手都没什么可能。但他出手的方向,却未必是直接冲着尹卓,也可能冲着蔚家军。
这个点很难把握,就像是架天平,若是秦羡渊狠的下心,很可能会直接冲着尹卓而去,但若他狠不下心,又一时间无法将秦老太君几人救出,那么,很可能会按照尹卓的谋算,直接将枪头对准蔚家军。
具体如何,还得看尹卓是不是能把秦老太君几人这个筹码牢牢握住了。
但话说回来了,就算秦羡渊真的将秦老太君几人救出,也未必就会转而帮扶蔚家军,毕竟,他早在两年前就对蔚家军动手,姜衍如今明显偏向蔚家军,甚至,秦老太君几人被掳,还是姜衍刻意谋划的。
秦羡渊心思深沉,在这点上,就算他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冷静下来,怎么也能估摸出个大概,更不必说有朱嬷嬷等人送信。到时候朱嬷嬷将姜衍与自己同进同出的事情一说,再加上姜衍对秦家下人的态度,秦羡渊对蔚家军的敌视只会更甚,甚至连姜衍都会直接恨上,又凭什么帮着蔚家军来对付尹卓?
尹卓在背后插刀,固然会让秦羡渊气愤难当,可他是地地道道的商人,难道还不会审时度势权衡利弊?说穿了,有蔚家军与尹卓打擂台,秦羡渊想要报仇完全不必急于一时,蔚家军与骠骑营都是他憎恶的,反正又打不到绩溪郡去,百姓的死活关他屁事!
他只需远离战圈隔岸观火,等到蔚家军与骠骑营斗个你死我活,再施施然出来捡漏,又哪点不比贸然出手更强?当然,这是最为理想的可能。
秦羡渊毕竟筹谋多时,眼看着将会有所收获,却不想秦老太君几人被掳,硬生生将大好的局面打破,如此,他又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蔚蓝思量着,若是将她换到秦羡渊的立场上,总归她是不会什么也不做的——既然要看蔚家军与骠骑营的好戏,想让双方打得你死我活,等消耗得差不多了再出来捡漏,光是隔岸观火又有什么意思?
为了让蔚家军与骠骑营厮杀得更加惨烈,消耗更多实力,她少不得会架柴添火,也只有这样,火势才会更加凶猛,才能更加解气不是?
另有兰富强,兰富强是听拓跋珏号令行事,而拓跋珏的目的是想入主中原,要想入主中原,消耗掉北征军只是一方面,其余蔚家军,神行军、腾龙军、京师东郊大营,甚至是黑河郡靠海的水师,这些全都是北戎需要对上的。
而这众多军队中,又以蔚家军与北征军实力为最,只要扫清了蔚家军与北征军,其它的,诸如肃南王府雷家与镇南王府姜沐,一个是有百年基业位于西南边缘的异姓王,一个是紧邻南疆的当朝亲王,两者皆是封王,等战火蔓延,难道两王还能没有自己的盘算?
抛开蔚家军与北征军,再除开神行军与腾龙军,而水师更擅长水上作战,余下的,便也只有京郊大营拱卫京师的二十万兵马了,从北戎到上京城的路可谓一马平川,如此,想要蚕食鲸吞这二十万兵马还不容易?
假设呼延长青与北征军对上是拓跋珏的第一步,那么,蔚家军与骠骑营开战就是拓跋珏的第二步。这与拓跋珏是不是亲自出手并没什么关系——实际上,姜泽到现在还认为孔志高与蔚桓是他的人,谁敢保证,姜泽勾结尹尚尹卓一事,其中没有拓跋珏的功劳!
所以说,蔚家军与骠骑营之战,无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