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的敌人雷雨薇在,婆媳二人倒也能拧成一股绳,将全部的火力都对准了雷雨薇。但雷雨薇死了,孔氏的野心和脾性渐渐暴露,陈氏本也不是个愿意让人的,在孔氏不断触怒她的情况下,自然开始翻起旧账。
两人互不相让越走越远,矛盾也越来越深,于是便有了如今这副水火不容的境况。陈秋香想让陈氏完全站在孔氏一边,这又怎么可能?
听朱嬷嬷说清楚来龙去脉,陈氏原是因为有人分陈春香的宠而感到高兴,可随即便是面色一垮。
无他,因为陈沁莲是她娘家侄女,人是她做主接来的,却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了意外!思及堂弟那一家子贪图富贵又护短难缠的嘴脸,陈氏差点气得一口气上不来,手指着朱嬷嬷哆哆嗦嗦半天说不出话。
她今日的心情可谓大起大落,最初因孔心兰之事,她确实高兴了一阵,不想去寻蔚桓,却吃了个闭门羹憋了满肚子气;如今听闻陈秋香的事情,心中的郁气好不容易消散了些,谁想高兴不过片刻,转眼就被直接打入泥潭!
乐极生悲也就这么回事了,陈沁莲出事,先不说她往蔚池后院塞人的计划落空,只陈沁莲的身份,但凡娘家堂兄找上门来,就够她好好喝上一壶。
眼下陈氏还没想出对策,心中正是又惊又怒,哪想到朱嬷嬷偏要不识趣的上来拱火,她本来就不是个能吃亏的,谁让她不愉快了,她只会逮住机会让对方更加不愉快。
又更何况,她与孔心竹本就不睦,与陈秋香更是几十年的老对头!朱嬷嬷的话说得漂亮,可孔心竹之前跟她作对的时候,怎么就没见陈秋香出面来劝说一二呢?
怒火高涨之下,陈氏当即便沉下脸,直接开口拒绝道:“朱嬷嬷,你也一把年纪了,是你家夫人身边的老人了,说话做事怎么还不过脑子?”
她怎么就不过脑子了,朱嬷嬷闻言愣了下,微抬起耷拉的眼皮诧异道:“老夫人何出此言,您与我家夫人乃是嫡亲的姐妹,大小姐是您嫡亲的外甥女,又是您的亲儿媳妇,咱们自家人帮自家人,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朱嬷嬷可不怕陈氏,陈氏不敢动她。她在陈秋香身边已经好几十个年头,对陈氏的脾性可说了如指掌,因此本着直来直去不绕弯子的说话原则,直杠杠的就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这话也全在情理之中,可关键是陈氏并不想听,她倒也不冲着朱嬷嬷发火,在什么人面前丢面子都好,就是不能在陈秋香和她身边的老货面前丢面子。
如今是陈秋香有求于人,陈氏端着老封君的仪态,老神在在喝了口茶,不疾不徐道:“你这话并非没有道理,可做人不能这么自私,你也不能只为着你家夫人与心竹丫头着想吧?比之心兰,心竹确实与老婆子我更加亲厚,可心兰好歹也是你家夫人的女儿,便是庶出的,也抹不开面子去。
如今人没进门,连名分都没定下,你便让我给心兰灌避子汤,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若我真这么做了,岂非留下话柄让人说我心肠歹毒为母不慈,你家夫人这是拿我这个姐姐当枪使呢,探花府当家的知道了,我又怎么交代?
这不仅对我没有半分好处,对你家夫人同样如此。俗话说家和万事兴,老婆子膝下就这一个儿子,心竹膝下虽有三子,可这都过了五六年了,心竹一直没再传出喜讯,妾室生的也就一个庶女,到底还是太单薄了些。
总归木已成舟,既然心兰已经是桓儿的人,我再佛口蛇心暗地里耍阴招,也是白念这么多年的佛了。”她说着掀起眼皮淡淡看了朱嬷嬷一眼,搁下茶杯语重心长道:“你总得替我想想,我儿正值壮年,心兰也是年岁相当,万一她运气好肚子里已经揣上了呢?能生下一儿半女,于我蔚府来说岂不喜事一桩?”
好家伙,不仅连孔心兰闺名都叫上了,还暗指她家夫人为人不慈心肠歹毒,朱嬷嬷想过许多陈氏会怎么说,却没想到她连最基本的面子情都不顾了;就连孔心兰怀孕这种没影的事情都能被她掰扯得有鼻子有眼,陈氏这是摆明了要落井下石啊!
朱嬷嬷差点被气个倒仰,但她身份与陈氏并不对等,当下也不好再劝,只得阴沉着脸道:“既然老夫人这么说了,老奴自当回去禀报给夫人。”
她此行的目的,明面上是为了试探虚实,实则是为了帮孔氏安排后路,如今两个目的都已达成,尽管陈氏的态度不尽人意,可时间有限,她也不好久留。
话落,匆匆给陈氏行了一礼,也不等陈氏说话,转身便往门外而去。
只她到底还是担心孔氏,行至暮雪斋附近的时候,又让随行的小丫鬟去给孔氏报了个信,让她安心等着,老夫人定然会为她做主。
孔氏收到口信的时候,正在内室发脾气,听了刘嬷嬷转告的话,她面上神色微微一变,颇有些辨不清喜怒,可这情绪来的快也去的快,仅仅瞬间就恢复过来。
孔府的事情,在见到孔心兰的时候,她已经有所预料,如今被证实,不过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又有什么好意外的?她并不怎么担心陈春香,朱嬷嬷能够出现,已经足以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