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桓摇摇头,眉间拢上几丝阴郁,“咱们这位陛下,心思比上一位更加难以揣摩。”
二皇子姜沐两年前被先帝派去南疆戍边,这一去直到先帝大行都没能回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先皇是在跟如今的新帝铺路。二皇子当时是带着家小去的,二皇子妃的娘家程国公府,也因此渐渐淡出了启泰朝堂。
三皇子姜衍在先皇后暴毙之后,便自请离宫去了紫芝山求学,四皇子姜澄在生母苏昭仪过世后,也过上了浑浑噩噩的日子。而三皇子姜衍与蔚蓝原有一纸婚约,四皇子姜澄与孔氏的外甥女孔心瑜也有婚约。
如今先帝大行,镇国将军蔚池下落不明,新帝在此时独独召回三皇子,置二皇子姜沐于不顾,连回来给先帝奔丧都不曾,却又一视同仁的给三位皇子一起封王,偏还派自己这个与三皇子四皇子都能扯上关系的人去南疆宣旨。蔚桓垂下头摩挲着手中的茶杯,不禁深深的怀疑,难道是新帝知道自己与孔氏一族的计划了?
孔氏只是内宅妇人,蔚桓也不跟她多说朝堂之事,只将自己走后需要注意的事情与她细细叮嘱了一番,又看着她喝完药,这才起身去了外书房,蔚蓝的异常虽不引人注意,蔚桓却容不得半点掉以轻心,他对孔氏的心性终究不大放心,需要再好好交代一番耿三。
蔚蓝还不知道自己早就与一位名叫“姜衍”的陌生男子绑定了。晚饭后陪着蔚栩读了会书,眼见天色彻底暗下来,便将蔚栩和几个丫鬟全都支开,抬头看向房梁,轻声道:“郧阳。”
郧阳轻飘飘从房梁上下来,好奇的看向蔚蓝,“小姐,您怎么知道属下在上面?”
蔚蓝嘴角微抽,“你不在房梁上还在哪里?我这书房除了房梁还有你能藏身的地方吗?难道你会隐身?”
郧阳摇摇头,一本正经道:“属下可以藏得很好,让人看不出来,但不会隐身,小姐有什么吩咐?”
“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我准备把私库转移到当铺,你去问问韩栋是否可行,如果可行,晚上二更我带杨嬷嬷过来。”
蔚蓝直言不讳,若是韩栋说可行,那就证明私库的里不为人知的那部分隐秘自己很快就能知道,私库也能顺利安排妥当。
“属下这就去。”郧阳点点头,准备把今天发生在暮雪斋的事情跟兄弟们分享下,守私库实在是长日无聊冷清,难得遇到有趣的事,也让兄弟们乐呵乐呵,顺便重新认识下这位大小姐!
蔚蓝对于郧阳娃娃脸下的小心思一无所觉,见郧阳闪身从门口出去,自己也紧跟着几步走到门口,只见夜色中,屋顶上飞快掠过一道残影,若非警惕心强又耳聪目明之辈,还真的发现不了!
蔚蓝有些郁卒,眼巴巴看着郧阳的身影消失,心里全是羡慕嫉妒恨,这就是实力啊!
默默吐槽了一回,一炷香后,郧阳跟阵风似的又刮了回来,眼中闪烁着灼灼亮光,抱拳道:“回小姐,统领说可以!”
蔚蓝闻言心中一喜,这说明私库的事并非无法解决,手指轻叩着桌面,蔚蓝笑得开心,“我知道了,等下你去趟杨嬷嬷住的倒座,将她的家当全部拿了。”
对于杨嬷嬷背后的主子是达郡王一事,蔚蓝静下心来细想,总觉得有些太过巧合。
为什么达郡王早不动手晚不动手,非要选在爹娘出事后,自己和蔚栩几乎走投无路的时候动手?蔚蓝虽对肃南王府还不够了解,但直觉此事有些不对,多年经验告诉她,事情的真相或许不是达郡王觊觎娘亲的嫁妆,反倒是有心人费尽心思想阻止自己和蔚栩去泊宜。
郧阳没必要骗自己,杨嬷嬷肯定是这么说了,可若是杨嬷嬷背后的主子并非达郡王,而是另有其人―特意把达郡王牵扯进来,其目的是想要离间自己和蔚栩对肃南王府的感情呢?蔚蓝暂时想不明白,但既然杨嬷嬷可疑,又是个心性奸诈的,蔚蓝不介意先扒下她一层皮来,先把人抓了再说!至于她的银子家当什么的,当然是要充公!
郧阳听蔚蓝如此说,眼中划过一抹兴奋,抿唇点点头,似是想起什么,又道:“小姐,明日蔚桓会出发去南疆宣旨,皇上要给二三四皇子封王。”
蔚蓝笑着点头,蔚桓走了倒是更好,孔氏考虑问题必然不如蔚桓周全,“走得好!”
郧阳目露疑惑的看向蔚蓝,未婚夫婿要封王了,难道小姐不高兴?这关注的重点是不是不对?蔚桓要走自然也值得高兴,但远远没有三皇子封王值得高兴的吧?
“你那是什么眼神?”蔚蓝见郧阳歪着脑袋打量自己,面上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不由得心里怪怪的。
“三皇子封王,小姐不高兴吗?”郧阳忍不住问。
蔚蓝愣了愣,不解道:“三皇子封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高兴个什么劲儿?咱们能赶紧离开将军府才是高兴事儿!”
“小姐不想嫁给三皇子?”郧阳觉得吧,小姐大概是因为眼下的困境灰心丧气,觉得自己配不上三皇子了。也是,少了将军和夫人的庇护,小姐和少爷以后日子定然不好过,小姐是聪明人,自然冷静对待。不过,谁说将军就一定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