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怡站在投影仪前，对着下面数十个公司元老级别的人慷慨激昂地陈述自己的理念。
“你们现在看到的文件，是我对穆氏接下来的规划，我相信只要按照这个规划走，穆氏一定会转危为安！”
那么铿锵有力的演讲，配上杨怡那张信心十足的脸，如果他们的文件上不是她和几个男人的床照，大概在座的不少元老多少会给她一些信任。
只不过……
会议室静悄悄的，甚至连象征性的恭维都没有，这么冷淡的反应完全出乎了杨怡的意料。
她眉头一皱，先看了一眼一贯穆天泽的部下，刚刚发出暗示的眼神，坐在她下手的李懂事“啪”的一下站起来。
“荒谬，拿这种东西来脏人的眼睛，还好意思大放厥词要重振穆氏！”
李懂事是众多高层里面最顽固的那一个，性格强硬，很难讨好。
但是杨怡没想到他竟然不给面子到这个地步，直接当着那么多股东下她的面子！
“李懂事。”杨怡冷下脸，心里暗暗咒骂李懂事。
这个老不死的，就算是不赏脸，也不必要这样怼她吧？
“这份文件是我花了半个月才做出来的，尽管不完美有许多漏洞，却也是我的一番心血，更使我要重振穆氏的证据……”
杨怡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懂事冷笑着打断了：“心血？亏得你杨怡有脸说出这种话。”
“李国栋，你别太过分！”杨怡怒拍桌起身，压根没注意到下手一直在跟她打眼色的人。
李懂事被点名了，却依旧无动于衷。
“过分？相比于大庭广众下发骚的你，我自认已经十分客气。”说着，李懂事将电脑往桌面上一扔，直接踢开椅子走了。
其他人虽然没跟李懂事这么直接，但也明摆着没心思听她继续慷慨陈词。
“杨总，先让大家将电脑关一下吧……”杨怡那一直打眼色的心腹见她看不懂暗示，不得不出面说明。
电脑？
杨怡恍惚了一下，见大家脸色各异，猛地走下去转过其中一个人的电脑。
片刻后，会议室“啊”的一下，响起女人的尖叫。
她为今天准备了许久，因为数十张大尺度床彻底毁灭。
即便是杨怡，也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幕，将她本来不算坚韧的意志摧毁。“出去，全都给我出去！”
杨怡强行将其他人赶了出去。
“穆苒……穆苒来报复我了……”杨怡捂着脸叫了一句，这一刻，脑袋成了空白。
她给穆天泽戴的绝世绿帽，是杨怡最为心虚的事情，没想到这件事会被这样直白剥开。
而杨怡的临时办公室内，穆莹挺着四个多月的孕肚等待，因为不是穆氏股东，她今天没有参会的资格。
但一直等到会议结束许久，穆莹也不见母亲回来。
于是摸到了会议室，才看到一脸菜色的杨怡。
“妈，怎么了？会议都结束了，怎么你一个人留在这里？”穆莹皱着眉头满脸疑惑，又见杨怡满脸惨白，还以为那些股东给了她脸色看。
杨怡回过神，几乎说不出一个字。
她怎么跟女儿说今天的事？
“那些人冥顽不灵，不喜欢我接替你爸的位置……”杨怡浑浑噩噩地扯了扯嘴角，作为母亲的最后尊严，让她不敢跟穆莹实话实说。
**
医院。
穆苒无声无息地住了两天。
这两天她什么都提不起劲，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到底失去孩子对她的打击太大。
她去上厕所的时候，从虚掩着的门缝里听到医生和厉司瀚的交谈。
“厉太太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好，失去孩子对她的打击这么大，她就是哭出来发泄出来，也比闷在心里好。我建议厉先生你找一个心理医生辅导一下厉太太，否则只怕抑郁的情况加重，反而更加棘手。”
穆苒的脚步一顿，被抑郁两个字刺激到了中枢神经。
总算是有了点反应。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试图想象这两天的状态，结果却是不尽人意。
她好像掉进了一个漩涡，无法接受，无法释怀，也怪不得医生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更怪不得厉司瀚会担心。
穆苒没有多听，回到床上，捂着脸沉默了好一会。
“咔擦”一下，门开了，厉司瀚回来了。
“穆苒，醒了？”他进来，一如既往的语气透露出温和，没有丁点儿责怪。
如果说要责怪，厉司瀚大概是责怪自己比较多吧，他之前就是这样说的。
穆苒将手拿开，慢慢从膝盖上抬起头，看着男人消瘦的脸颊，心尖一疼。
“我想出去走走。”
这是两天来，穆苒难得提出的一个要求。
厉司瀚眼底掠过一抹不算明显的光芒，他拿出外套给她披上，“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