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保护她。魏昭从未有过这么确定的想法。
但他并不知道, 这是否是世人常说的男女之间的心悦、倾慕。他看着阿悦长大,本来以为自己完全把小表妹当成小辈看, 甚至还想过要亲自为她挑选夫婿,若对她不好,他定会为她出气之类的事。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心情就渐渐有了变化。也许是当初祖父说要为他们定下婚约、却听阿悦对他说了那番完全不似孩子的话后,也许是四年前祖父离世独留阿悦强撑大局、他赶回宫被她哭着扑入怀中后, 也许是阿悦在他批阅奏折时总安静地陪伴在身侧后……
如今, 魏昭发觉自己已经无法再想象把阿悦亲手交给别人的场景。
他不仅想保护小表妹,更希望她能一直伴在身边。
二人在被祖父那一道遗诏定下婚约后, 曾定下过三年之约。魏昭允诺她,如果她在这三年中有心仪之人, 他会想办法解除婚约, 不让她失望。
而今四年都已经过去,魏昭很清楚,阿悦心中绝对没有其他小郎君的身影。
况且他虽温润但行事绝对果断,既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渴望,就不会畏畏缩缩、犹豫不决。
所以顺理成章地, 就有了此时此刻直截了当的这几句话。
这话不仅是对阿悦请求的应答, 也是他在表明自己的心意。
阿悦并非懵懂孩童了,心智也从来都算不上稚嫩, 他不觉得自己此举是在仗着她年纪小哄骗她的终生。如果她答应了, 至少说明她对和他共度一生, 是完全能够接受的。
阿悦还处在震惊中, 圆滚滚的双眼维持了许久都没能回神。
她只是一时情绪上来了,像小孩儿撒娇一样情不自禁地就对着阿兄诉委屈,为什么……就突然变成类似求婚的场景了?
“阿兄,我、你……”她结结巴巴的,话都不会说了。
“阿悦不愿意吗?”魏昭认真看着她,眼神没有半分敷衍“此事其实早在一年前就该和阿悦说了,拖到今日已是极限。当初和阿悦的约定依旧有效,你心中……可有他人?”
阿悦当然拼命摇头,她长年待在宫里,连同龄的小郎君都见不到几个,怎么可能喜欢上其他人。
“既然阿悦和我一样,都不曾对他人有心,那就和阿兄一试,可好?”魏昭轻道,“阿悦所愿,即阿兄所愿。”
可能是他生得太清隽好看了,此时的目光也太过温柔,阿悦感觉自己对这个提议连一丝丝抵触的想法都生不出。
再者,她也是想永远能陪在他身边的……
不管是以妹妹的名义,还是妻子。
这么一个念头转过,阿悦就这样点了头,得到了魏昭第二个额间吻,迷迷糊糊也不知怎么睡去的。
但是——
她没想到,魏昭的速度会这么快!
第二天,魏昭就把她给的那些消息和令牌分散交给了几人,让他们去查探和布置,再然后自己就好像当甩手掌柜般,直接带着她回临安。
阿悦从来不知道,他居然如此得雷厉风行。
回临安后,魏昭就立刻召来钦天监选成婚的日子,发现有个良辰吉日就在十日后,便迅速让人准备起来,并着人去给文夫人传消息。
再而,陛下和溧阳翁主即将大婚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临安。
对此震惊者有之,但举朝上下大部分还是双手赞成,这可是他们操心已久的事。
陛下大婚的东西其实一年前就准备得差不多了,聘礼仪仗等事宜完全不用操心,就等着这两个最重要的人点头。
本来众人还奇怪陛下怎么亲自去参战还要带翁主去,现在都明白了,原来是去培养感情的。
这不,一回来就点头要成婚了,简直是惊天喜事!
虽说山东那边还有战事,众人也都很重视,但相比起已经是大龄的陛下成婚这件大事,其他都可以先放到一边啊。
阿悦感觉全程没有自己插嘴的余地,回宫后,她只能愣愣地看着身边人忙碌,不时来给她琢磨一下妆容、看一看凤冠嫁衣是否合适,再不然就是被几个嬷嬷齐齐带着泡着擦那,浑身简直又白了一个度。
只有文夫人回宫后,她才终于有人说话般和她亲近了两句,但还没过片刻也被文夫人满脸的笑意惊住。
哗啦啦的,她就被一堆平安符、恩爱符、求子符给淹没了,不知所措。
阿悦麻木地把自己从符堆里拯救出来,忍不住道:“大家这是……都怎么了?”
莲女偷笑,“娘娘这是期盼得太久了,以她的性子又不好催促翁主和陛下,这会儿突然得知您二人想通了,难免高兴得失态。”
“……”阿悦依旧不是很明白,事实上,她到现在也没有待嫁新娘的真实感或生出什么忐忑不安的情绪。
可能是和阿兄的那番对话,并不让她觉得两人的身份有了什么大改变,也总觉得这场婚事并不意味着他们就成了真正的夫妻,只不过是能够让他们更加长久、更光明正大地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