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雨泽见她脸色发白, 神情恍惚, 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赶路太累了?”
“不然你也去歇会儿吧, 我来守着浔哥。”
拍戏那么累, 钟菱前脚才杀青, 后脚就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不用了……”钟菱从飘远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摇摇头。
“很晚了, 你也去休息吧, 我想陪着他, 和他单独相处一会儿。”
谈雨泽犹豫了一下, 点点头,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不再打扰她。
床上的殷浔仍静静地闭着眼睛, 因为胸腔曾出血而导致呼吸困难, 他鼻子里插着吸氧的导管。
钟菱握着他微凉的大手, 深吸一口气,神情疲倦地趴在床边, 将脸贴在他的手上。
夜色愈深, 钟菱趴在床边挨着他, 呼吸轻轻地睡了过去。
特护病房配备有24小时的特殊看护人员。
护士安安静静地坐在隔间里,时不时起身探望一眼, 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打搅她。
清晨, 秋日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钟菱脸上, 微凉的空气也染上了一丝暖意。
有一只手在很轻很轻地抚摸她的侧脸和头发, 她眼睫微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抬起头,床上那男人已经清醒。
殷浔的苍白面色还透着虚弱,看着她的眼神明亮而温柔。
钟菱怔怔地望着他,忍不住一下子就落起了泪。
看出了钟菱的担忧和害怕,殷浔似是想安慰她,伤处致使他只能低哑地吐出几个近乎听不见的字。
别哭,我没事。
钟菱听清了他的话,落着泪点了点头。
他伸出手抚在钟菱脸上,想要替她拭去眼泪,却越擦越多。
忍耐的呜咽声引来了隔间的护士,见殷浔醒了,赶忙去通知医生和病人家属。
……
殷浔的情况不算严重,确诊没有危险以后,还要留在医院病房里待几个月。
钟菱没有去杀青宴,《双生花》拍摄结束后,她推掉了有关的一切活动和采访,连商演也全都暂时拒接。
她每日留在医院里,陪着殷浔养伤。
这场交通事故,警局那边已经做出了判决,由违规的许安然承担全责。
钟菱并不想见她,包括许安然拖着虚弱的身体要来见殷浔,也被死死地拦在外面。
只有一次,她闹得实在太凶,钟菱忍不住出现在了她面前。
这会儿许安然挺起的肚子已经扁平下去了,显然已经做完了引产手术。
“浔哥……浔哥他怎么样了……”
许安然冲到钟菱面前,紧抓住她的胳膊,哑声急问。
她的眼睛里不满血丝,比起年初钟菱见到她那次,已经瘦得脱了形。
许安然的精神状态很不好,站在那里就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我没有想把他害成这样,我只想他一辈子记住我……呜呜……”
她啜泣起来,豆大的眼泪往外落,看起来很是后悔。
钟菱冷了脸,隔着秋日的外衣,胳膊都被她尖利的指甲掐的生疼,可见许安然的力度之大。
她推开对方,忍住心里想要杀人的冲动,只重重给了她一巴掌。
许安然单薄的身子被这股力道打了出去,狼狈地跌坐在地上。
钟菱心中没有丝毫愧疚或是怜悯,她叫来了私人保镖。
“这个人几次三番来医院闹事,她患有精神病,你们把她送到安定医院去,然后报警,再联系一下她的家人。”
许安然挣扎起来,钟菱将她尖利的诅咒和叫声抛在耳后,回到了特护病房中时,也是面色如常。
殷浔正拿着她刚刚剥皮剥了一半的火龙果,一小块一小块的切好落在碗里。
见钟菱回来,他用牙签扎起一块喂她。
“甜不甜?”
“甜。”钟菱点点头,眼睛弯成了月牙,也喂了他一块。
两人很默契地都没有提那些令人不愉快的人和事。
十月份,又是一年金像奖和金影奖开幕的时候。
这次钟菱没有参加,这一年来她只拍了《双生花》一部剧,目前还没有上映,也没有其他参选作品。
她抱着平板靠在床上,和殷浔一起看颁奖仪式的直播,很快互相喂食着搞定了一大碗五彩缤纷的水果块。
前阵子出事的时候,叶宸去了外地,在家乡的城市里举办了自出道以来的第一场演唱会。
回来后,她来医院跑了几趟,又被薛岚拎去忙参加金铃奖的事宜。
这半年来她发展的很好,并没有受到年初时的风波影响。
把爱情和男人抛到一边后,叶宸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音乐创作和歌唱本身。
每天除了各种各样的训练,就是去参加七七八八的商演活动,或者在沈老爷子门下听训。
她一点都不给自己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