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书铺失火,老掌柜被苏云抹除了铭文,一切都死无对证。 苏云现在就算说是王家做的,刘承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前,不会拿王家开刀,所以与其被牵着鼻子走,苏云决定这一次先发制人。 这个书傀,对于那个北蛮巫士来说,肯定是命根子,就看王家如何取舍了。 果不其然,就在城南书铺失火两日后,敲锣打鼓地来了一队不速之客。虽说苏云已经高中童生,不过州府天院的文书未下达,就还不算正式地踏入书道。 可是有些人就急着来道喜了,苏云也拦不住。 “恭喜苏案首金榜题名。家主悉闻乃德山书院学子,特来恭贺。” 苏云看了眼那人身后的熟人,喃喃道:“王庆?” 领头那人拱手道:“在下王贵,是王庆的三叔。” “敲锣打鼓的都散了吧。”苏云直接说道。 “去,都回吧。来两个人,将老家主亲手所书的匾额抬进门。” “慢着。”苏云挡在那块挂着红布的匾额前,“家中贫寒,恐怕没有闲处能够挂置,王老爷的好意,苏云心领了。” 这个王庆的三叔脸色一凝,干笑两声,说道:“既然苏案首这么说,那这匾……” “姓苏的,你别给脸不要脸,我爷爷送你牌匾,是看得起你!” “放肆!” 啪! 王贵一巴掌打在王庆的脸上,喝道:“来的时候怎么说的?不长记性了?” 王庆捂着脸,眼神忿忿地看了一眼苏云,又看到王贵发火的样子,不敢再吱声了。 王贵恢复了笑脸,说道:“苏案首,要不咱们坐下慢慢聊?” “进来吧。”苏云倒要看看,王家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听见苏云答应了,王贵暗道有戏,他还担心这苏家小子和王庆有过节,会怎么折腾一番呢,没想到这个苏云如此大气,看来这十县案首,果然有点本事。 “茶就不倒了,几位有什么便直说吧。” 王贵笑道:“来,抬上来。家主也知晓苏案首家中欠缺些许黄白之物,这今后要在书坛纵横,没点银两上下打点怎么成?特命我带些过来,还请苏案首笑纳。” 苏云看了眼小木箱里的银两,看样子足足有三四百两,这回王家算是下血本了。 “无功不受禄,王老爷还是拿回去吧。” 王贵按住苏云推辞的银箱,说道:“此次上门来,自然有事相求。” “说来听听。” “家主吩咐,共有两件事。这其一,便是之前我这不成器的侄儿和苏案首之前有些误会,特来赔礼道歉,希望化干戈为玉帛。” “那好说。道歉吧,银子我不要。” 王庆怒视一眼,却被王贵回瞪了一眼。 “对不起!” 苏云轻咦一声,“这庆霸王中气十足,就连一句道歉,都是如此杀气腾腾,王三爷,您觉得我是该跪着接受呢,还是该鞠个躬?” 王贵面不改色,一脚踢在了王庆的腿肚子上,直接让猝不及防的王庆摔了个大马哈,趴在了地上。 “听到没,苏案首让你轻点声,是不是来的时候饭吃得太饱了?” 王庆何时受过此等羞辱,怒目而视道:“苏云,你被欺人太甚了!” “放心。我们是同窗嘛,同学之间就应该相互照顾,相互关爱,是吧?” 王贵笑眯眯地说道:“你看看,苏案首多有雅量,就你,连人家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还不道歉!从此苏王两家相互关照,相互关照。” “等等,当初你用砚台砸破了我的头,县尊大人之前让你来道歉,你也置若罔闻。我若是就此了之,县尊大人的颜面置于何地?” 王庆冷着脸问道:“你还想怎样?” “很简单。那方碎了的纹山砚,就在床边,你当初怎么砸的我,手法和力度我倒是忘了,要不你再试一试?” 王贵听出了苏云的意思,眉头微微一挑,别看苏云不温不火的,这绵里藏针,还是不肯和解,便道:“这里有一方云泥古砚,是上上品,今日赠予苏案首,之前那点不愉快,还请苏案首见谅。在下代小侄向苏案首赔礼道歉了。” “诶呀,侄子犯错,让叔叔来道歉。我若是再刁难,传出去反倒是我苏云气量小了,这件事呢,暂且不提了。” 听到苏云松了口,似乎没有要再为难下去的意思,王贵也是舒了口气。这并非是今日过来的主要目的。 “苏案首,这另外一件事呢,就更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了。” 苏云说道:“既然是鸡毛蒜皮的事,那就不提了。各位,慢走不送。” “且慢,且慢。”王贵被苏云这忽如其来的逐客令也是慌了阵脚,东西也送了,脸皮也丢了,这低声下气这么久,就是为了这重头戏,差点被自己这一句鸡毛蒜皮的小事给省略过去了。 “在下的意思,是对苏案首来说,处理起来是件鸡毛蒜皮的小事。” “此话怎讲?” 王贵说道:“不知几日前城南书铺失火一事,苏案首可曾耳闻?” “没听过。” 王贵:“……” “呵呵,苏案首您真会开玩笑。我可是听王家铺子里的伙计说了,这下午,书铺的老掌柜还跟您起了争执,后来被您给带走了呢。” 苏云看向王贵,故作惊讶地说道:“王三爷您可真是手眼通天啊,居然这事都知道。” “呵呵。”王贵说道,“这城南书铺失火,连带着将我们王家的杂货铺也烧了。我们家主如今找不到这个书铺的东家,听说这老掌柜在苏案首您手上,所以过来要人,请苏案首行个方便。”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苏云装作刚了解的样子。 王贵笑道:“这人……” “这人不在我这啊,王三爷您看寒舍像是藏得住人么?” “我听说了,这人在县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