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天斜视大掌柜,其实谁在指使,他心知肚明。
但凡珍贵的东西,都要经过大掌柜亲自掌眼,有机会,也有胆量替换客人东西的,只有他一个人。
“大掌柜,这个鉴宝师掉包客人的东西,按照望月楼规矩,是不是应该悬尸示众?”镇南天淡淡道。
悬尸示众四字,令大掌柜心弦波动一下,但面色却镇定如故。
“镇南天,你可不要胡说,掉包客人东西乃是大事,需要详细证据才能断定。”大掌柜以统管望月楼的分身,威严喝道。
“倘若你有证据,足以证明他掉包了东西,本掌柜绝不姑息!但若没有,你此番行径就是破坏望月楼的名声,我可要向守墓人状告你的。”
镇南天话里话外,哪里是在主持公道,分明是威胁镇南天适可而止。
“哼!夏公子什么人,还会栽赃我们望月楼不成?”别人不了解夏轻尘,镇南天怎么会不了解呢?
只是,他还是正色凝视向夏轻尘,希望他提供证据。
正如大掌柜所说,掉包客人的东西乃是大事件,绝对需要证据才行。
夏轻尘反问:“需要怎样的证据?”
镇南天道:“比如,第三人在场,或者其余东西能够证明,这不是你的东西。”
夏轻尘淡淡道:“你觉得,这样的证据存在吗?”
依照望月楼的流程,鉴定宝物时,根本没有第三者在场,望月楼也不会允许无关人等靠近鉴定场所。
至于证明此物不是他原有的,怎么证明?
所谓的证据,根本就不可能找到,这就是为什么大掌柜理直气壮想要证据的原因。
“既然没证据,那就是栽赃陷害,妄图榨取望月楼的钱财!”大掌柜声色俱厉的呵斥。
“想我望月楼,数百年清誉,何曾有过掉包客人的行径?”大掌柜挥了挥手,殿内的护卫纷纷围过来。
他目视着夏轻尘,冷然道:“念在你年幼无知的份上,要么马上走,不要再闹事,要么就依照望月楼的规矩,对你污蔑者施以极刑!”
作为望月楼的大掌柜,的确有权利处决类似的客人。
所谓的极刑,通常是断掉一只手,或者割掉舌头,惩罚相当严重。
夏轻尘轻轻笑了笑,笑得云淡风轻:“我劝你,还是把我的东西还回来为好,不然后果你无法承受。”
一块血蛇石,于夏轻尘而言,其实不算什么。
没有它,他还有其余的东西可以兑换出大量黑月币。
但,人生在世,不就是争一口气吗?
掉包了他的东西,还污蔑他是骗钱的。
这口气若无法平顺,心中难免有执念,往后的修炼亦很难静心。
大掌柜厉声喝道:“好!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望月楼严厉对待尔等宵小之辈!来人,拿下!”
当此时刻,镇南天岂能不站出来?
他一把将鉴宝师甩出,砸在冲上来护卫们身上,瞬间砸到一片。
“镇南天,你干什么?包庇欺诈的小人么?”大掌柜威严厉喝。
镇南天一言不发,取出一面火红色的玉佩,脸色冷漠:“我,要请楼主裁决!”
望月楼的诸多掌柜各司其职,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可若有摩擦,且矛盾不可调和的时候,便将有更上层的人现身调解。
以免掌柜之间的斗争,破坏了听雪楼正常的营业。
闻言,大掌柜心底打颤,强作镇定道:“二掌柜,区区一幢小事,就请动楼主裁决,未免太小题大做吧?”
“若打扰他的清修,你我可吃不了兜着走。”
镇南天苍老容颜上,弥漫着倔强:“我宁愿受罚,也不愿夏公子蒙冤。”
先且不说,夏轻尘曾经对他和其孙女镇芷澜,都有无以言表的恩情。
更何况,是他带夏轻尘前来鉴宝,结果呢,大掌柜掉包夏轻尘的东西,这不是在公然打他的脸吗?
足可说明,大掌柜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于情于理,他都要抗争到底。
“二掌柜,若是你的朋友一定要讹些钱财,我私人掏腰包,给他十个黑月币,这样够了吧?”大掌柜是万万不希望楼主介入此事。
他有些不太明白,镇南天和夏轻尘什么关系,至于请动楼主吗?
掌柜请楼主现身,可不是毫无代价的,请一次就要扣光当年的功绩。
当初镇南天从四掌柜,一路努力成为如今的二掌柜,就是靠着每一年的功绩。
如今却毅然放弃当今的功绩,执意请动楼主,此事完全出乎意料。
早知如此,韩向东拿走血蛇石时,说什么他都要阻拦。
现在骑虎难下,只能硬撑到底。
镇南天面现一丝犹豫,将目光投向夏轻尘:“你拿来鉴定的是什么东西?”
如果只值十个黑月币,不如就此罢休,这样对双方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