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诺知道自己近来虽声名鹊起,终究只是后起之秀,少林寺能派出一个慧字辈的僧人前来迎接是恰如其分。
当即含笑和慧敏见礼,由他引着往寺内走去。
到了少林大雄宝殿,沈诺见四位须眉皆白的老僧盘膝坐在蒲团之上,其中的两个是曾在聚贤庄交过手的玄难和玄寂。
“晚辈沈诺,见过四位大师。”沈诺遥遥拱手道。
“姓沈的,你居然敢来少林?”四僧中的玄寂瞋目喝道,他在聚贤庄上败于沈诺之手,大大地失了颜面,今日一见孟沈诺,不由勾起心头就恨,大动无明。
沈诺耸肩笑道:“玄寂大师何出此言?在下为何不敢来少林?”
玄寂怒喝道:“当日在聚贤庄上,你公然帮助乔峰那贼子与天下英雄为难。今日只身前来,莫非以为我少林不敢留你么?”
沈诺神色也冷了下来:“在聚贤庄时,在下与大哥已将误会与诸位解释清楚,是你们这些所谓的英雄好汉揪着大哥契丹人的身世不放,并对他痛下杀手。”
“在下与大哥不过是被迫出手自卫而已,饶是如此,我们两个也手下留情,未伤一人性命。”
“后来虽又传出大哥为报仇而杀害单正、徐长老、赵钱孙等人的消息,但随后有大理镇南王段正淳传书中原武林,解释其中情由并证明凶手另有其人。”
说到这,沈诺转头定眼看着玄寂,淡问道:“如今我大哥已远走塞外,大师还拿着此事来说是什么意思?”
现在的沈诺,武功已不再扫地僧之下,自然不会畏惧少林,虽然不愿,但是,若真有人欺负上门,沈诺也不准备忍气吞声。
玄寂怒喝道:“不管乔峰是否是杀人凶手,但他契丹胡虏的身份总是事实,咱们大宋的好汉人人得而诛之!你帮助他,便是通敌卖国!”
沈诺怒极而笑:“好一个有道高僧。佛家倡导众生平等,大师则只因大哥契丹人的身世便要诛之而后快,却不知你参的哪门禅,修的什么佛!”
“小子利口!”玄寂被驳得面红耳赤,霍地从蒲团上站起。
“玄寂师弟,沈诺施主说的有理。”
另一个面容慈祥的老僧开口制止住眼看便要动手的玄寂,长叹一声道。
“不管是当年雁门关外那一场惨案还是后来因乔峰而引发的一系列事件,归根结底,都是过于执着胡汉之别。”
“但若存有几分理智,抛开胡汉偏见,或许我们早发现其中的重重疑点,也就不至有后来的一幕幕惨剧发生……”
“方丈师兄!”玄寂还有些气愤难平,但被老僧柔和清澈的目光一看,怏怏地坐回蒲团。
沈诺向那老僧笑道:“这位便是玄慈方丈了罢?晚辈一时激动,言语若有冒犯之处,尚请见谅。”
“好说,好说。”玄慈合十笑道,随即面上现出凝重之像,“敢问沈施主可知乔峰近况?”
沈诺摇头道:“在下只知大哥携了新婚的妻子出了雁门关,近况如何,却是无从知晓。”
玄慈道:“日前丐帮着人传信,说他们在辽国的探子发回消息,不久前辽国皇太叔耶律重元与其子南院大王耶律涅鲁古起兵作乱,一度将辽帝耶律洪基迫入绝境。”
“危急关头,有一位契丹好汉力挽狂澜,与万马军中生擒敌酋,一举平息叛乱。辽帝感念这位好汉大功,与其义结金兰并封为南院大王。”
“沈施主,你可是这位好汉是谁?”玄慈略微浑浊的目光,带着一丝丝惜噫之色。
“怎么此事还是发生了?”沈诺有些头痛和无奈,叹息道:“该不会是我大哥罢?”
玄慈道:“那人正是令义兄乔峰,如今已改回本姓,唤作萧峰!”
“据老衲所知,那辽帝耶律洪基为雄才大略,久有侵宋之意,翌日若兴兵南下,只恐那深悉中原虚实萧峰便是先锋大将。若果真如此,不知沈施主何以自处?”
沈诺慨然道:“我大哥仁心侠骨,断然不会如此。若他当真如方丈所说,在下誓当亲手取其首级,并自戕以谢天下!”
“但愿施主眼力无差。”
玄慈点一点头,不再谈论这一话题,问道,“不知施主此来少林,有何贵干?”
沈诺道:“不知贵寺可有一位法号慧净的大师?”
四老僧都是一愣,玄慈有些尴尬地道:“确有此人。”
“说来惭愧,只因敝寺失于教诲,致使慧净多犯清规戒律,去年被罚面壁思过时,更打伤了看守的僧众逃出寺去。”
“敝寺派人四处寻找,只听说他在江湖上又做了不少恶事,却一直未将他找到追回寺中。”
“沈施主,你可是曾见过他吗?”此刻他想的却是慧净是否是惹到了沈诺的头上,才招得人家来登门问罪。
沈诺轻叹道:“在下刚刚与慧净大师有过一晤。”
随即便将事情的经过详述一边,连慧净将冰蚕赠送给自己一事也坦然说出。
最后,他解开身边的包袱,取出装着慧净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