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贤庄内的群雄看看满地东倒西歪的同伴,个个颓丧无言,急忙检视伤亡情况。
却发现倒地的众人不仅没有一个身死,连重伤的都没有,不是被制了穴道,便是被打晕过去,伤势稍重的几个也不是乔峰和孟寻真下的手,而是倒地后遭同伴踩踏,折断了几根骨头。
想到人家明显是手下留情,群雄心情更加低落,受到乔峰特别优待毫发无伤的丐帮长老吴长风呆了半晌,忽地将手中大刀狠狠掼在地上。
大喝道:“就算乔峰是契丹人,却仍是那个铁骨铮铮、大仁大义的好汉!不管你们怎么想,反正今后只要他不曾做出危害我大宋江山百姓的恶事,我吴长风仍尊他敬他,绝不再向他出手!”
说罢也不再理会丐帮众人,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乔峰和沈诺下手极有分寸,没过多久,被点穴倒地之人穴道自解,各自从地上站起。
众人彼此交换眼神之后,陆陆续续向薛神医和游氏双雄告辞,看那样子,有些是胆丧,有些是心折,反正今后应是不会再与乔峰为敌了。
薛神医和游氏双雄相对苦笑,没想到自己苦心筹备的英雄大会竟落得如此结局。
同时,对于沈诺这个突然崛起的青年俊杰也是越发好奇,观沈诺的武功不在乔峰之下,不知道是何门何派才能培养得出此人。
再说乔峰和沈诺离了聚贤庄后,到许家集和阿朱会和。
阿朱见两人安然无恙地归来,自是喜笑颜开。
因为今日的一战实是痛快淋漓,乔峰便又拉着沈诺大口喝酒,对饮几大碗后,沈诺问起乔峰日后打算。
乔峰沉吟片刻后道:“我虽已知晓自己是契丹人的身份,但详细的身世还是一片茫然,便是自己的真实姓氏都不知晓。”
“当日在杏子林中,智光大师说起先父曾在雁门关外的石壁上留下一份遗书,我想亲自去看一看。待明了身世再无疑点之后,当年的那一桩血仇,却要和那些有份参与之人好生算上一算!”
沈诺想了想,道:“既是如此,小弟便祝大哥一路顺风。不过,切记,带头大哥二十年前能统领武林,年纪定是不小!”
两人痛饮一场后在路旁分别,望着乔峰远去的背影,沈诺叹道:“下次相见,大哥便应该改叫萧峰了罢!”
沈诺与乔峰别后,便转道赶往信阳。沈诺最后的提醒也是不想乔峰误杀阿朱的大悲剧发生,他此去信阳便是要为此事而预作绸缪。
因为信阳已在河南境内,路途并不甚远,所以沈诺也没有闲着,一路都是凌波微步而行。他避开通衢大道,专走荒僻无人的山野,赶路之余便是勤练武功不辍。
这天他吃厌了干粮野味,便转上大路,要找一个镇店打打牙祭。
走出不远,前方果然出现一个小市镇,进镇没几步,路边便是一家酒店。
远远地嗅到从店内飘出的酒菜香气,沈诺虽不是洪七公般的老饕,也不由得食指大动,加快脚步赶了过去。
刚到酒店门口,便听到里面传出一个书呆气十足的男子声音:“孟子云‘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姑娘你只要想想往日如何孝敬自己的父母,疼爱自己的孩子,然后将这份感情推及他人之身,自然便懂得仁爱之道,也就不至于动辄残人身体了。”
随即又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声,话语中透着一股凶巴巴的意味:“书呆子,本姑娘自幼无父无母,从来不懂得什么‘老吾老’,也没有嫁人,更没有孩子,自然不知道什么‘幼吾幼’!”
“你给本姑娘滚远一些,再啰里啰嗦,当心本姑娘赏你一枚毒针!”这女声颇有些卷舌之音,咬字不正,倒像是外国人初学中土言语一般。
“姑娘休恼。”
先前那男子又道,“所谓‘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在下之言或有冒犯之处,却都是出于一片赤诚之心……”
话说到一半,这男子忽然“啊”地叫了一声,待了一会又道:“姑娘,算上这次,你已经用毒针刺了在下七次,用毒药毒了在下五回。”
“姑娘你若觉得在下说的不对,尽可出言辩驳,如此不动口不敌便来动手,非君子所为也。”
沈诺忍俊不禁,一脚跨进店门却见靠墙的一张桌子旁坐着的正是义弟段誉。
此刻他正用左手捧着右手,手背上插着一根闪着绿油油光芒、一望便知喂有剧毒的细针。
在他对面的另一张桌子旁坐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全身紫衫,双目灵动,此刻满脸都是既恼怒又头痛的神气。
“难道是她?他们两个怎会撞在一起?”沈诺见到那少女时,心中微微惊异,开口招呼道:“三弟!”
段誉正捧着手对那少女喋喋不休,听到这声招呼,扭头一看,立时大喜。
他随手将手背上的毒针拔下来扔在桌子上,起身走过来拱手施礼道:“二哥,你怎么在此?”
也幸好沈诺当初将炼化莽牯朱蛤的百毒药丸给了他一颗,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