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这一天正是傅荣和成莹的大喜之日,朝中百官都来祝贺,十分热闹。到场的还有傅正的挚友、户部尚书章子齐。 章子齐饶有深意地笑问:“傅亲王,现在你的儿子娶妻了,又打算什么时候嫁女儿呢?” 傅正一直有意将怀玉许给章家,章家有个儿子叫做章仕俊,是怀玉的发小,生得魁梧健壮、弓马娴熟。傅正觉得章仕俊人品家当与傅家相称合,早有将他择为东床姣婿的想法。 “听说仕俊前几年被派往关外驻守,现在已经被提升为本朝的将军,真是后生可畏!”傅正赞佩道。 章子齐谦虚道:“这孩子没别的好处,只有些拳脚功夫见得了人。以后和玉格格配婚,只望别委屈了她。” 傅正笑道:“令郎的人品学业,都是矫矫不群的,朝中谁人不知?章大人这样的门楣,傅正还有何说?” 这日,傅正和德福晋商量着说怀玉已经长大了,也该收拾玩心,嫁个好人家相夫教子。 德福晋赞同道:“这也好,玉格格终日和吴世子、皇上胡闹,终究不成个体统。吴世子将会是建宁公主的夫婿,而皇上也早有了韵贵人,怀玉再跟他们称兄道弟,恐怕会得罪太后啊。” 怀玉听说要嫁人,哭闹着不肯,傅正严厉地说:“你和章仕俊的婚事,是我和章大人一早就定下的,难道你要阿玛出尔反尔吗?玉儿,我知道你的心里在想什么!我不管你跟吴世子和皇上是结拜之义,还是别有私情,打从今儿个开始,你能离他们多远就给我离多远。” 怀玉气急败坏地大叫:“我不嫁!我不嫁!说什么我都不嫁!要我远离吴大哥和皇上,我更加做不到!” 傅正和德福晋好言相劝,怀玉就是不听。 “从小到大,这个家哪样事不是由着你、顺着你,可是你有没有替这个家想过?你再跟他们两个纠缠不清,太后会怎么想你?会怎么想我们傅家?”德福晋晓以大义。 怀玉一听性起:“什么纠缠不清?我们是好朋友,好哥儿们,我们情投意合才会亲密无间,这有什么错?” “你一个女儿家,如何能跟男人亲密无间?更何况他们都是有妻室的男人!你不用再说了,这次我吃了秤砣铁了心,一定要逼你上花轿。” “我不嫁!我死也不嫁!”怀玉气得夺门而去。 不知跑了多少里路,怀玉来到一个大湖边,愣愣地站在栀子花前,眼含泪光。想到和康熙的往事,不禁潸然泪下,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把清亮声音:“姑娘,你一个人在那里做什么?不是有什么想不开的吧?” 怀玉回头发现自己身后站了一个清新俊逸的年轻男子,吃了一惊:“你这人怎么悄无声息地就站在人家的背后?吓死我啦!哼,我才没有想不开呢,你多管闲事!” 年轻男子抱歉地说:“在下刚到京城,想去傅亲王府,不料无意中迷了路,惊吓了姑娘,还请见谅。” 怀玉一愣:“你去傅王府做什么?” 年轻男子说:“我父亲与傅亲王是世交,此番入京述职,顺道去拜见一下世伯。” 怀玉眨了眨眼:“那好吧,你跟我来。”转身走在了前面。 两人走了一段路,始终都没有说话,年轻男子忍不住出声问道:“你怎么这么放心就给我带路了?不怕我是山贼强盗吗?” 怀玉微微一笑:“你的服饰雍容华贵,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何况山贼强盗,怎会用得起有夜明珠镶嵌的腰带?” 年轻男子有点吃惊:“你真是见微知著啊!”与她闲聊几句,甚觉投契。 怀玉把他带回府中,傅正和德福晋看见那年轻男子,吃惊不已! “仕俊贤侄,你回京啦?是不是章大人叫你来提亲的?”傅正欣喜地说。 章仕俊去地方充任封疆大吏已有数个年头,此次回京述职,对京城的景物已然陌生,迷路之际,正巧遇上了怀玉,恍然笑道:“哎呀,怀玉,原来我们是一家人……刚才我都没认出你来,你比小的时候漂亮多啦!”又对傅正说:“傅亲王,你说的没错,我才刚踏入京城,爹叫命我赶紧来找您商议婚事呢。” 怀玉得知他身份,没好气地说:“哦!原来你是章仕俊!哼,真是引狼入室!”并表示死都不会嫁给对方的。 德福晋连呼放肆,又尴尬地向章仕俊赔礼,命傅荣将怀玉关进房间,不让她胡言乱语。怀玉在房里又哭又叫,傅荣要她暂时委屈一下,他会找机会劝额娘。何况贵客在堂,叫怀玉不要再冒犯丢人。 怀玉失去自由,哭得伤心至极。 吴府。 应熊正焦躁地在厅内走来走去。 “我不能留在京城坐以待毙,我要离开京城!我不是想要跟朝廷作对,是朝廷逼着我非走不可,我根本毫无选择!” 吴胜山劝道:“世子稍安勿躁,属下已将世子心中所想禀告王爷,等王爷……” “我爹一心向着朝廷,他如果知道我有心离京,是断然不会答应的。如果我不走,就等于关在囚笼里的鸭子任人宰割,然后打鸭子上架,去当那个刁蛮任性的建宁公主的额驸,一辈子都得受制于公主,受制于朝廷,我吴应熊就算活在这个世上,也不过是行尸走肉,是个虽生犹死的傀儡!” 吴胜山还待劝说,应熊悲痛地继续道:“知父莫若子,我爹心里打的什么如意算盘,我这做儿子又岂会不知?必要关头时,我爹一定会不惜牺牲我的幸福,来向朝廷表示他的赤胆忠心!” 正说着家丁来报:“有位公子求见世子。” 应熊和吴胜山出迎:“请问这位兄台是……” 再一细看却是女扮男装的建宁,一双大眼睛正含笑含俏地望着应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