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南妱紧紧地盯着罗刹,难道他还留有后手?
罗刹意味深长地说:“本座的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想报仇,还是放弃一切,等待仙界的裁决?”
南妱自动忽略了后者,冷笑道:“说起报仇,若不是你屠我南家满门,我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境地!我若是要报仇,也该找你罗刹报仇!”
“是吗?”
罗刹笑了笑,负手道:“你可知道,太极宫现在在议论何事?你在失去唯一的亲人时,他们却在太极宫大肆讨论婚事,你当真不恨吗?”
婚事……
南妱整个人瞬间就跟丢了魂似的,内心深处的恨意再次涌了出来!
“我恨……我好恨……”
如果寻北北没有出现就好了,这样一切都不会变,是她……都是她!如果寻北北能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那就报仇!”
罗刹的双眸不知在何时变为血色,与她深深地对视了一眼,用蛊惑人心的声音说:“告诉本座,你心底里的渴念是什么?”
渴念?
我的渴念是……
南妱的双目逐渐失神,望着罗刹那双深邃的血眸,怔怔地说:“报仇……杀了寻北北,替哥哥报仇……”
“很好。”
罗刹满意地眯起冷眼,“接下来,就以本座的名义,将南玄魂归天地的消息告诉太极宫的人,再好好安葬南玄,让你的哥哥……一路走好。”
话音未落,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寒风便从门外席卷而来——
南妱眼珠子动了动,用眼角的余光瞥见门外那一角裙摆,嘴角悄然无息地微微上扬,然后加以掩饰地将目光归于原位。
知若……
……
秋风萧瑟,到了夜里更显刺骨,令人有些坐立难安。
寻北北掐指数着日子,眼看着天劫将至,她还是什么话都说不出口,真心觉得有些对不起风荼那日的倾情坦言。
而桃恣只是丢下一句‘顺其自然’便又溜去灵霄殿玩耍了。
真真是……一点儿也不腻!
寻北北纳闷地捧着小脸,盯了夜色半响,便趴回藤摇椅上小酣,不知不觉便睡过去了,也不知睡了过久,耳边朦朦胧胧地传来熟悉的呼唤声:“北北,院子里凉,回屋里睡。”
“唔……”
寻北北迷迷糊糊地撑开眼皮,只觉得浑身酸痛得很!
好不容易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正以一种尴尬又辛苦的姿势挂在藤摇椅上,亏得风荼见了没笑出声来!
“你也不帮我翻个身!”
寻北北狠瞪了男子一眼,然后气闷地爬了起来,又是几句碎碎念的嗔怪。
虽然嘴上怪他吧,其实只不过是她尴尬到脸红,所以才不经大脑地胡言乱语,好在风荼担待,还真抱着她哄了起来。
这哄着哄着,就哄去屋里了。
不过两人还是没有跨越那一步,只是共枕而眠,闭眼之前还谈论起了白日里在太极宫的对话。
众仙各持己见,有的认为他们成亲与局势不冲突,有的认为眼下的局势已经十分混乱了,应当先排除异己,再一致对外。
寻北北往男子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适的位子躺着,这才问:“顽固派的老神仙已经回来了?”
风荼应了一声,道:“就在我们走后不久。”便又回仙界作妖了。
“要不……”
寻北北迟疑地说:“还是听一回他们的建议,婚事暂且缓一缓?”
她近日有些心悸,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这无事还好,若是在她和风荼的大婚上出了什么幺蛾子,那可是一生的阴影!
风荼沉默了片刻,点头道:“好,那就缓缓。”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这一缓,便是十万年。
……
第二日。
艳阳正挂头顶,一向热衷睡到日上三竿的寻北北是被风荼摇醒的。
“干什么呀……”
“出事了。”
风荼简洁明了地回答,随后便看见少女猛地睁开眼睛,紧张地追问道:“出什么事了?”
她以为风荼喊她起来,那不得了的大事定与她有关,谁知风荼竟淡声地陈述:“南玄死了,听说是被魔帝杀害的。”
“什么?!”
寻北北震惊道,险些以为是她听错了,愣在原地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更要命的是,她才刚缓过神,风荼便又放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听说……连他的妹妹南妱也被废了修为。”
不得不说,魔帝这一计是真的好,既可以让南妱摆脱嫌疑,将那些无辜死去的仙人,还有南玄的死撇得干干净净的。又能树立手无缚鸡之力的形象,愣是谁都不会想到这背后真正的纠葛。
见她还愣着,风荼便继续说:“清元一早来造访,说是正午过后,便是南玄的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