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刚刚飞升散神的小辈,凭什么……凭什么能够赢得狐帝他们如此的器重? 颛婞越想越气愤,就在她愤怒得快要失去理智时,面前的紫衣女子忽然自嘲道:“实不相瞒,我的境地……比你好不了多少。” 此话一出,颛婞顿时愣住了。 只见南妱神色恬淡地陈述:“我虽是天宫高高在上的神女,但我此生只心系一人,那便是风荼大人。” “是那位——”颛婞吃惊了一下,不敢再对那人多加揣测。 三界里,没人不畏惧风荼。 哪怕是主宰仙界的天帝,都不敢直呼其名。就算喊了风荼二字,后面也一定会加上尊称。 而她,一生只见过风荼三次。 第一次是仰慕,第二次是敬畏,第三次……是深深的恐惧! 所以当她听到南妱心系之人是风荼时,心中除了震惊,便还是震惊。 “是……” 南妱冲她苦笑了一声,低叹道:“我苦守五十万年,却被一个不知礼数的凡修抢了先机,如今……他的眼里不再是我,而是旁人……” 她稍显迟疑的片刻功夫,一旁的颛婞便隐隐猜出了她话中所指的人是谁。 “莫非……你说的那个凡修,是寻北北?” 这话刚问完,她便看见南妱无力地点了点头,那伤情的模样,让人看了便心生怜意。 “可恶!” 颛婞眯起了冷眼,“这个三心二意的贱人!真没想到,她不仅一边勾引连竹,一边还去招惹荼神大人!” “快别这么说。” 南妱连忙按了按她的手,静默地摇了摇头道:“若是让风荼听见了,指不定怎么想我呢……” 虽说风荼有观天下的能力,但是她还是太高估了风荼的胸怀。 三界对于他来说,不过是混沌中的一个意外,可有可无罢了。 更何况,这千万载的更迭,他都是这么独自一人度过的,与现在又有何区别?所以他更不会去观什么天下,管三界的恩怨纠葛。 颛婞有些忌惮地看了某个方向一眼,刻意压低了声音问她:“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她心想着,却看见南妱一脸的迟疑和犹豫,当即心一沉。 “对了。” 颛婞忽然勾起了嘴角,道:“不知你可知晓,那个寻北北在祭天宴上的壮举?这件事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南妱一听,目光当即紧跟着颛婞那无辜的笑容,说:“略有耳闻。” 她闭关多年,错过了祭天宴,自然也不知道当日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只听颛婞侃侃而谈:“她仗着自己三万年便飞升散神的资质,在祭天宴上胡搅蛮缠,天帝为了凡修和仙修之间的不易端平的关系,只能顺了她的意,将数名老神仙都贬下凡去!最后竟然还敢公然调戏荼神大人,真是不知羞耻!” 后者她是知晓的,但是前者…… 南妱目光微微一冷,心想着:她在祭天宴上的威风……都快赶上自己了吧? “南妱。” 颛婞忽然捧着她手,一脸真诚地说:“你是不知道,那个寻北北究竟有多嚣张!如若不然,我也不必冒着触犯家规的风险,独自一人上天宫寻人。” 北海的规矩和天宫的规矩大不相同,大多都是效仿了凡间的规矩,甚至还有一些十分苛刻的要求。 比如,未婚夫妻在婚前不得相见。 她也是无可奈何,所以才偷偷摸摸的,哪想竟在天宫的大门口碰见了故友。 不得不说,十万年未见,南妱这个天之骄女,生的是愈发美丽动人了。她的这副倾城的容貌……又是多少女子所向往的? 颛婞想着,眼底不禁闪过一丝羡慕与难以察觉的妒意。 就在这时,南妱无奈地开口道:“既是如此,那你也不必再寻了。寻北北已经回药石山了,一时半会儿……怕是不会来天宫了。” 就算她找到了又能如何? 单凭寻北北那一张泼皮无赖似的口才,就能让她后悔莫及。到时候丢人的,还不是她自己? 南妱暗自冷笑了一声,然后握紧她的手说:“你放心,狐帝他们不是愚钝之人,时间久了,他们就会明白寻北北是个什么样的人,自然不会再任由她瞎胡闹。” “但……” “现在贸然行事,只会得罪风荼大人,到时候恐怕连青丘少主都会与你离心!” 南妱语气沉重地直视着她,一字一句地说:“相信我,先回去,眼下不是动寻北北的最佳时机。” 也不知她的话语中有什么魔力,竟让颛婞原本躁动的心渐渐平息了下来。 “那,那好吧。” 颛婞有些不甘心地看了一眼天宫,在对方的注视下,消沉地转身离去。 她着实没想到,一个刚刚飞升散神的小辈,居然会入了风荼的眼?难怪南妱如此忌惮。 看来…… 颛婞眼底闪过一丝阴沉,这件事要从长计议了。 …… 颛婞走后,南妱便面色沉沉地回到妱嫙宫。 谁知自己刚踏入宫门口,那消失数日的海东青便扑打着翅膀落在她跟前,化为人形。 “主人。” 魔珂单膝跪地,面无表情地说:“属下查到了,寻北北的姻缘线,确实不在月老树上了。” “什么?” 南妱的瞳孔猛地一缩,一个不好的预感在心底油然而生! “不在月老树上了?” …… 药石山。 那个已经闲散了将近一年的少女,此刻正破天荒地坐在树下练功。 她一边掐着奇怪的手势,一边默念着那日风荼传授给她的诛魔咒,似乎对此颇有领悟,已经沉浸在此一月有余。 就在这时,那白毛小狐狸连滚带爬地朝这边飞奔而来! “北北姐!大——” 连竹刚要大声嚷嚷着外面来了个凶神恶煞的不速之客,脚下便一个踉跄,直接在平地上滚成了一团毛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