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儿,往后这些哥帮你做吧。”七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陈果儿身后,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账目,七郎都头疼,家里人都说他读书辛苦,可是在他看来陈果儿更辛苦。
一想到陈果儿每天都要面对这些繁琐的账目,七郎就心疼妹妹,想替她多分担一些。
“没事的哥,你好好念书就行,这些我做的惯。”陈果儿笑眯眯的,“爹娘还等着哥以后考个状元回来呐,到时候爹娘就是官家老爷太太,我和姐也是官家小姐了。”
看出七郎的忧心,陈果儿故意打趣。
这些账目看着繁琐,但做惯了就还好,也幸好前世的时候她算数不错。而且因为学医的关系,需要记住大量的化学药品名称,相比那时候的辛苦,眼下这些倒算不上什么了。
果然七郎被陈果儿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状元不状元的俺没合计那些,能识几个字就挺好的。”
陈志义在旁边也跟着点头,“没错,咱家现在也不像以前了,能念出个名堂来更好,念不出来往后也够过了,甭累着自己个就成。”
李氏的想法也跟陈志义一样,“啥都没身子骨要紧,赶明个再给你做两身棉衣裳,还有棉被,省得冻着。”
说着李氏又伸手摸了摸被窝,“这床齁凉的,冬天哪受的了。”
七郎笑着说屋子里点了炭火盆,“一点也不冷,暖和着呐。”
“那也不成。”李氏摇头打断了七郎的话,“热炕头最养人,白天累了晚上在热炕上一睡,那才叫解乏呐,要不把床挪出去,叫你爹在这块搭个炕。”
陈果儿和七郎都笑了起来,李氏是庄户人家,睡炕睡惯了,这镇上的人都睡床,“人家都烧炉子,做饭做菜啥的也都在炉子上。”
李氏撇嘴,很是不以为然,“炉子就好,火炕就不好了?城里人就会整这些花里胡哨的,一点用处也没有。”
陈果儿几个见李氏絮絮叨叨的,都捂着嘴笑。
“那可不,睡炕最好了。”陈果儿顺着李氏的话,笑道:“赶明我见人就告诉他们把床拆了,再搭上火炕。”
李氏也扑哧一声笑了,说陈果儿鬼机灵,“连你娘也逗,人家睡啥干咱啥事?管好自己个就得了,还有工夫操心人家。”
说着话的功夫,天也快黑了,陈果儿的账目也拢好了。
新铺子开张,送礼的就有不少,当中有送银子的,也有送各种屏风摆件的。陈果儿一一都记录在案,往后人家有啥事也得照着这个礼单回礼。
其中乾园的管事赵忠送来了如意双耳抱瓶一对,描瓷白大肚花瓶一对,挑金梳妆盒一个,里面还放满了上等的胭脂水粉,以及各色绢花,还有三串珍珠项链。
珍珠各个珠圆玉润,都一般大小,一串白的两串粉色的。
白色的大气,李氏戴正适合,粉色的娇嫩,正好给陈果儿和陈莲儿。
还有各色上等杭绸十匹,雪顶云雾茶两罐,珠翠屏风一个,还有上等的湖笔两盒,砚台、墨、宣纸等等。
这份礼几乎照顾到了陈果儿家每一个人,面面俱到,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来。
只是倒不像祝贺铺子开张的贺礼,更像是送给陈果儿家的摆设,尤其那个挑金梳妆盒,根本就是给女孩子准备的。
“不行,这太贵重了,我们不能要。”陈果儿极力推辞。
赵忠却是坚持要陈果儿收下,“这是九爷吩咐的,果儿姑娘不收,九爷一定责罚我,还请姑娘体谅。”
陈果儿推辞再三,只好收下。
赵九送的自然都是极好的,李氏把笔墨纸砚都给七郎留下,“还有这个珠翠屏风,俺瞧着放七郎睡觉那屋子正好,待会叫人搬过去。”
剩下的那些都悉数搬到马车上,除了留下七郎看铺子,陈果儿一家也都坐上了马车。
“九爷对咱真是没的说,竟给咱这老些好东西,这往后咱可咋报答人家。”李氏看着堆满了马车的礼物,眼底喜忧掺半。
赵九这等人物跟他们就不是一种人,他却纡尊降贵的跟陈家交往,李氏心里总感觉没底。
人家图意他们啥呐?
李氏并不知道陈果儿和赵九之间的种种,更不知道赵九帮了陈果儿的同时,陈果儿也没少帮他。陈果儿借赵九的势,同时也帮他打了胜仗,至少能帮他尽量减少伤亡,这些是多少银子都换不来的。
陈果儿也没想解释这些,任由李氏独自在那感慨。
李氏说话的功夫余光偷瞄着陈果儿,在她看来赵九跟他们这样的人家是天上地下的差距,可赵九一再帮忙,李氏也不得不多心。
算起来只有陈果儿和七郎跟赵九以及小十三走的近,七郎只是个小孩子,也没什么好图的,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赵九看上了果儿?
李氏又觉得不可能,赵九那等身份地位,那等人才,要啥样的天香国色没有?
哪能相中自己个家闺女?
倒不是李氏妄自菲薄,而是陈果儿还小,虽说长的也算挺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