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请。”众人把孙亭长让进新铺子里,陈家众人也跟随其侧。
新铺子虽然不及老铺子修缮的华丽,但毕竟也曾是锦阳镇上第一的茶庄,里面无论是桌椅还是摆设都是极有韵味的。
加上陈果儿又让人仔细修缮过一番,虽然没有大动干戈,却也是用了不少心思,整体看上去比以前感觉好了很多。
孙亭长打量着四周,脸上波澜不惊,看不出他的心思,眼底却也难掩一丝意动。眼前这小小县城的铺子竟然不比京城的酒楼逊色多少,孙亭长也是有些意料之外。
事实上老铺子比新铺子修缮的更加豪华,也更加精致。只是上次陈果儿盘下新铺子那天,孙亭长只顾着担心赵九不知道要怎么对付他,心思完全没在看铺子上,也因此就没注意。
不过就算修缮的再好又如何,一想到陈果儿家很快就要完了,孙亭长的心里就一阵阵的快意。之前冯捕快跟他说过,张少卿想直接给陈果儿下毒。
后来被冯捕快拦住了。
冯捕快说那样一来孙亭长势必要追究,而且陈果儿一个人倒下了,可是陈家其他人还在,得不偿失。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她一个贱丫头而已,她的命根本不够赔令尊的。”冯捕快跟张少卿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话虽然是冯捕快和张少卿说的,然而却是孙亭长背后授意的。
陈果儿不过是个乡下小丫头,根本不值得他们大费周章,至于张少卿更是不放在孙亭长的眼里,他是死是活孙亭长根本不在意。他要做的是把陈家整个都连根拔起,这样赵九或许就会出面。
只要他出面,势必会翻出当年的旧账。
国舅爷和赵家势同水火,只是碍于赵家手握重兵,又大权在握,他们雄踞西北,就连皇上都要给他们几分面子。
当今皇上生性多疑,从不肯给一个人兵权太多,以防生变。
国舅爷虽然是皇亲,手里也仅握有三万人马,驻扎在京城百里之外,以备不时之需。然而跟赵家数十万铁骑相比,简直小巫见大巫了。
而皇上之所以能容忍赵家握有重兵,无非是因为当年打下大魏的时候他们立下过汗马功劳,镇北王还有三次救驾之功。
加上北方毗邻金国,皇上想边塞安稳就势必要指望镇北王,否则早就收回他的兵权了。
除了赵家之外,还有冯家和纪家也都是外姓王爷,分别镇守大魏的东面和西面。
其中定北侯冯冲换就是当年涉嫌被陈家害死的华妃的父亲。
同样身为外姓亲王,这三家的关系多年来一直亲密无间,同进同退,弄的皇上也对他们大为不满,却不敢表露出来。
只能予以安抚。
只要赵九试图为陈家开罪,就一定会得罪定北侯。
就算定北侯不会因此而跟赵家翻脸,但也在他心里留下一根刺,这时候只要国舅爷再稍加挑唆,不愁定北侯不站到他们这边来。
“你这铺子修缮的不错,看出是用了心的。”孙亭长皮笑肉不笑的哼了声,瞄了眼旁边的陈志义和陈老爷子。
陈志义立马陪着笑脸。
陈老爷子也说大人见笑了,“粗室陋屋而已,不值一提。”
孙亭长冷哼了声,瞄了眼跟在陈志义后面的陈果儿,嘴角勾起一丝冷意,“只可惜过了吉时,似乎不大吉利,但愿别出什么事才好。”
这话就很难听了,相当于咒陈果儿家。
陈家众人听这话脸色变了变,却也不敢说什么。
在场众人也都是人精,假装没听出来孙亭长言语中的不善,却也没有人迎合,只是笑着打哈哈。毕竟一边是陈家,一边是亭长,得罪那边都不好。
孙亭长扫了一眼众人,神态间似乎有些不满,穿过重重人群,目光落在陈果儿的脸上,“果儿姑娘以为如何?”
他们不是有赵九给她撑腰吗?
现在赵九不在,她就算心里不满也得忍着,在他面前只有阿谀奉承的份,打掉了牙也得和血吞到肚子里。
陈果儿暗自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还没完没了了,孙亭长是故意延误了吉时给他们添堵的。虽然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这个时代的人都信这个,他这一举动可谓恶毒。
偏他还不满足,咄咄逼人,他想听什么?
想听陈果儿说没关系,就算出事也是他们自己个活该倒霉,跟孙亭长无关?
还是说他不是故意来迟的?
孙亭长还在看着陈果儿,他就是故意晚来的,但是他就要陈果儿说出没关系的话,还得顺便给他戴顶高帽。
只有这样,才能洗刷上次他被赵九弄的颜面皆无之万一。
众人也都看向陈果儿,心中掂量着她会怎么回答,孙亭长摆明了和陈家作对。眼下赵九和其他的大人都不在,孙亭长掌握着生杀大权,只要他一句话,就能让陈果儿家的铺子关门大吉。
陈果儿笑了笑,朝孙亭长福了福,“大人言重了,生死有命,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