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赶快起来,有话慢慢说。”陈果儿把老夫人搀扶起来,让她在一旁坐下。
老夫人却固执的不肯起来,跪在地上死死的抱着陈果儿的腿,“姑娘你答应我吧,不然我不起来……”
这是要耍赖?
陈果儿眉头微蹙,好说歹说,老夫人就是不起来。
陈果儿无奈之余也有点生气,这是干什么嘛,这哪里是求人,分明是逼迫。
“您再不起来的话,我就什么都不管了。”陈果儿道。
老夫人闻言立马从地上爬起来,在椅子上坐下,端起陈果儿递过来的茶水喝了口,“果儿丫头,不,果儿姑娘,你就行行好帮我救救我儿子吧。他是冤枉的,他根本啥也没干,都是那帮人害他……”
老夫人说着又呜呜的哭了起来,好像亭长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陈果儿耐着性子跟她解释道:“不是我不肯帮忙,而是我也无能为力,他犯了法有官府盘他的罪。我就是个普通老百姓,根本说不上话。”
老夫人却连连摆手加摇头,“不不不,果儿姑娘不是跟九爷很好吗,只要姑娘去求求九爷,救出我儿子根本不算啥事。”
早上,老夫人刚刚醒来就听到儿子被县衙的衙役带走的噩耗,紧接着下人进来赶她走。
老夫人慌乱中跑到大堂上,却早已经退堂了,连儿子的影子都没见到,还是听衙役们说了才知道全部过程。
狗眼看人低的下人见前任亭长失了势,立马换上了一副嘴脸,连尊称都不用了,“老太婆,你儿子犯法被抓了,你也赶紧走吧,新来的孙大人还要休息。”
老夫人连收拾行李都没来得及,就被下人赶出了衙门,她的衣服也被丢出来。除了她身上穿着的这件衣服之外,包袱里只剩下几件破衣服,其他的全都被下人昧下了。
老夫人走投无路,就想到了陈果儿,只要她去求求九爷,说不定就能把儿子放出来。说不定运气好的话,之前的过错一笔勾销,还能当回这个亭长。
陈果儿安抚了半天,才说道:“对不起,我真的无能为力,还有我和九爷不像您说的很好,我们只是认识,往后这种话不要乱说。”
这种话传出去对陈果儿的清誉有损,之前因为李二狗的事,陈果儿已经承受了很多流言蜚语,此刻对这种话更是从心往外的膈应。
看出陈果儿神色不虞,老夫人连连点头,只要能救出儿子,让她说什么都行,“好好好,我不说了,姑娘帮帮忙把我儿子救出来吧。”
陈果儿无力的叹了口气,“真的不是我不帮您,而是我没有那个能力,您儿子犯了法就该为他的行为负责。一味的开脱不但不能帮他,反而会害了他。”
陈果儿好话说尽,老夫人都听不进去,依旧是那句求帮忙。
说到最后陈果儿也没了法子,只好说道:“要不您去衙门告状去,如果大人是愿望的,官府也会还给他清白。”
老夫人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声称哪都不去,就让陈果儿帮忙。
七郎把陈果儿拉到外面,看了眼屋里的方向,“俺瞅着她就是故意的。”
陈果儿也无奈的撇了撇嘴,可不就是故意的吗,想必老夫人心里跟明镜似的,她知道去衙门告状没用,才死皮赖脸的求陈果儿。
这是讹人呐!
“这都是些啥人,咋能这样呐。”七郎气的脸发青,看向陈果儿,“现在咋整?”
老夫人年纪大了,如果把她赶出去万一出点事他们也于心不安,可总是让她在这闹腾也不是个事。
陈果儿也有些犯愁,打不得骂不得的,还真是难处理。
“先让她去朱婶那住一晚吧,明天再说。”最终,陈果儿道。
原亭长还没出事的时候,衙门里只有他和老夫人母子俩,这下原亭长出了事,别说找人照顾她,连理都没人理她了。
也是辛酸。
陈果儿把朱婶叫进来,给了她一些银钱,“让老夫人先在你那住两天,然后我会安置她的。”
朱婶接过银钱满是笑意,自从陈果儿接手了铺子之后,她在这里干活能赚一份工钱,还有额外的补贴。之前是原亭长的原配,现在又是他母亲,这房钱比她干活赚的都多。
“姑娘,你心肠好,朱婶说句话您可别不爱听。”朱婶凑到陈果儿跟前,小声道:“这位还不比之前那位呐,那位好歹年轻,还能干点活啥的。您再瞅瞅这位,这请神容易送神难,姑娘还是别揽这麻烦。”
亭长的母亲也是六十来岁的人了,干活也干不了,陈果儿跟她又无亲无故的,根本没必要蹚这趟浑水。不招进来是正常,谁也不会说什么。
但是招进来之后,再撵出去可就难了,到时候外面的人还不定说些什么呐。
陈果儿也知道,但是老夫人无亲无故的,好歹也算认识一场,就这么撵出去她也不忍心。
“我知道,就先让她在您那住两天再说。”陈果儿道。
朱婶摇了摇头,也不再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