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郎最是贪吃,以前陈果儿没少利用这一点,现在却没用了,因为陈果儿家的东西随便他吃,当然是在今天以前。
“这小子,还反了天了。”陈果儿咕哝了声,又转向李氏,“娘,有啥事等回来再说,我和爹先去那边一趟。”
这时候陈志义也听到了动静,和七郎从屋里出来。
“走吧,你爷奶叫咱呐。”陈志义蔫头耷脑的,好像要赴刑场的样子。
陈果儿就想笑,造成今天的结果怪谁呐,还不是怪他自己?如果他不是一味的软弱,认老宅予取予求,也不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
房场距离老宅并不远,只隔了三条街。
陈果儿故意拉着七郎放慢了速度,小声说道:“哥,待会到老宅你别吱声,听我的就行。”
能压服住老宅那帮人的只有陈老爷子,所以首先要拿住他才行,这个拿不是抓住他的意思,算是威胁。
而陈果儿的筹码只有假十三爷那件事,一旦交了底也就等于没了筹码,那些人就还会继续闹,所以陈果儿不打算交底。
七郎知道陈果儿主意多,就点点头。
刚走到当街,就看到老宅门口为了一街筒子的人,树上墙上都坐满了人。
陈志节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来。
“大家伙评评理,你说哪有当侄女的削她三伯的?你们瞅瞅,这把俺给削的,还有俺那两个小子。”
“咱大魏最讲究个孝字,连皇上还知道孝敬老人呐。”
“这丫崽子是个混不吝的,她这叫,叫以下犯上。”
陈志节指天画地,嚷嚷的吐沫星子满天飞,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四周也有人指指点点。
“可不说呐,再咋地也不能这样。”
“你们没瞅着,他们家见天的去人老四家打秋风,还连吃带拿的,搁谁不来气?”
“那也不能打人呐,好歹是长辈不是……”
人们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陈果儿几个走到跟前,有人发现了他们,自动让出一条路出来,露出正在撒泼打滚的陈志节。
在房场的时候,陈志节被打的最狠,那些人拿了银子自然不会轻饶了他。鼻青脸肿的,好像西瓜皮,这些都是皮外伤,不至于伤筋动骨,却看着挺严重。
陈志节见陈果儿他们来了,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随即看了眼四周,又挺直了胸膛,指着陈果儿他们破口大骂。
“乡亲们瞅瞅,瞅瞅他们还是人不?哪有这样的。”
“老四,俺还是你三哥不,你眼瞅着别人削俺,都不带伸把手的,你还偷着乐。”
“俺做啥对不住你的事了,俺是抱着你家孩子下井了咋地……”
陈志节遗传了秦氏的口才,骂起人来都不带重样的,而且流利顺畅。
“三哥,俺不是,俺……”陈志义几次开口想解释,可陈志节像连珠炮一样,他根本插不上话去,憋的脸红脖子粗的。
面对陈志节的时候,陈志义始终觉得理亏,虽说陈志节作的过分,可到底是他们把他打了。偏他又没有陈志节口齿伶俐,就只能低着头一声不吭,看着好像认罪一样。
陈志节更来劲了。
“还有这丫崽子,俺不说旁的,就问你一句俺是你三伯不,三郎、四郎是你哥不,你想干啥?还不服天朝管了……”
陈志节回来越想越憋气,当初被丁掌柜带人削也就算了,在赌坊和怡红院挨揍也没啥可说的。可眼下却被自己个的侄女削了,这脸都丢到姥姥家去了。
陈果儿根本没理陈志节,突然举起拳头。
“你想干啥?”顿时陈志节连续往后倒退了几步,一脸戒备的盯着陈果儿,“俺可告诉你,这功夫可不是在你家房场,这是在俺大门口,你敢胡来试试。”
下午在房场的时候,陈果儿就是这样举着一块银子让大家伙削他的,陈志节有点惊弓之鸟。
陈果儿笑眯眯的,张开手捋了一下头发。
仅一瞬间,双方气势立显,陈志节的死鸭子嘴硬和陈果儿的气定神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三伯,你说我打你,那你说说为啥打你?”陈果儿眼睛笑弯成了月牙儿。
当时在场的人不少,而且打陈志节和三郎、四郎的也都是村子里的村民,否认没有意义。
“还为啥?”陈志节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再次张牙舞爪了起来,“还不是你们仗着有钱,瞧不起俺们这些穷亲戚,大家伙给俺主持个公道吧,哪有这样的,俺这腿本来就有伤……”
陈志节噗通一下子坐在地上,敲了敲之前受伤的那条腿,实际上早就好了,此刻不过是虚张声势,博取同情。
毕竟真正知情的人并不多。
“才不是呐,是他跟俺爹要银子给他们全家做棉袄棉裤……还要杭绸的……”七郎忍不住了,再任由陈志节这么胡咧咧下去,往后他们在村里就别想待了。
只是七郎正处于变声期,嗓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