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陈果儿直视着老妇人和她身边的年轻男人,“你们这么做,问过她娘家的了人吗?他们把女儿嫁到你们家,就只是为了给你们传宗接代的吗?”
陈果儿指着快要昏过去的孕妇,前世在医院里看到过太多婆家不顾产妇的安全,只为了保住孩子的。身为医者,自然是要救活所有人的命,但万不得已二选一的情况下,他们的选择太让人寒心了。
这种时刻只有女方的父母会真正考虑到孕妇的安危。
“你是干啥的,俺们家的事要你一个小丫头片子管?”老妇人大声嚷嚷,似乎这样能够掩饰住她的心虚。
陈果儿并不看向老妇人,只是定定的看着始终一言不发的年轻男人,“你呢?你是怎么想的,只要孩子?”
年轻男人嗫嚅着想说话,被老妇人用力拐了一下,男人好不容易张开的嘴又闭上,无力的垂下头一声不吭。
陈果儿越发替那个孕妇觉得悲哀,这就是她要共度一生的男人,为了孩子情愿放弃她,这种男人要来有什么用?
“说话啊,身为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你还算是男人吗?”陈果儿气愤的喊道:“在你眼里,她就是个生产的工具吗?”
都说患难见真情,更何况现在根本不到那个地步,可见这个年代女人的地位。
“俺……”年轻男人一脸痛苦的看着虚弱的妻子,夫妻生活好几年,他又怎么舍得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可娘的话他又不敢不听,一时间左右为难。
“你逼他没用,俺们家的事俺说了算,俺说保孩子就是保……”老妇人强横的声音被一声惨叫打断,孕妇痛的打滚,身下的裙子上一片污血。
“好痛……”孕妇痛苦的喊着,豆粒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汗水早已浸湿了衣裳,下唇被咬出一排血印。
“糟了,有可能是羊水破了。”郎中眉头紧皱,再不做出决断就来不及了。
“你们先出去。”陈果儿指着老妇人和年轻男人,同时快速跟郎中商量,孕妇情况危急,大人孩子都有危险,万不得已也只能尽量保住情况较好的一个。
“啊,那不成,必须保住俺孙子。”老妇人听到陈果儿的话,顿时急了,扯着陈果儿不撒手。
情况危急,陈果儿没工夫跟老妇人纠缠,一把抽出门口侍卫的佩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指向老妇人和年轻男人,“出去。”
老妇人和年轻男人显然被吓了一跳,却依旧不想离开。
赵九朝身边的近侍递了个眼色,立即有人过去把他们两个拉走。赵九看向帐篷里的陈果儿,她拔刀的瞬间有种奇异的美感,仿佛一道烙印深深的印在脑海中。
“麻烦你弄点热水、剪刀还有干净的布来。”陈果儿对着被她拔出佩刀的官兵道,而后快速转身回到床边,郎中早已经拿过被子盖住孕妇的肚子和腿,并且让她双腿曲起形成了一个帐篷的形状。
“情况怎么样了?”陈果儿问郎中,她前世学的是心脑科,对妇科也不很精通。
郎中摇了摇头,产妇情况很不乐观,“身体太虚又加上疫情,后继无力……加之时间太久,一旦粪便进入羊水中,胎儿怕是……会胎死腹中,大人也有危险。”
“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陈果儿眉头紧锁,大人孩子她都想救活。在这物资匮乏的年代,没了母亲的孩子存活率并不高,可没了孩子的母亲又何尝不可怜?
“如果听从家属的意见……”郎中小声道:“可以把产妇腹部剖开,这样孩子能保住。”
刚才老妇人和丈夫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了,他们要保住孩子,身为郎中他要尊重家属的意见,否则闹起来会很麻烦。
这下陈果儿也犯难了,她所精通的西医在这个年代能发挥的有限,郎中的意见很重要。剖腹产在现代是再平常不过的手术,可这里没有麻药啊,就算成功取出胎儿,后期的缝合太痛苦了。
这时候官兵把热水、剪刀和干净的布拿进来。
陈果儿拿起剪刀把孕妇沾满了污血的裙子剪开,可以看到胎儿的一只小手,陈果儿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这胎位太偏了。
正常来讲头先出来最好,脚先出来也行,只是孕妇会更痛苦一些。最怕的就是胳膊先出来,这相当于胎儿横在里面。
而且羊水污浊,很显然最坏的情况发生了,粪便污了羊水,时间长了胎儿会溺死。
“不行就剖开吧,至少保住一个。”郎中担心的说道。
陈果儿摇头,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这么做,这等于在杀人。
“郎中……”产妇虚弱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陈果儿和郎中都看过去,她深呼吸了几口气,似在积攒最后的力气说道:“求你们……保住孩,孩子……”
陈果儿的眼眶红了,这是一个母亲对孩子最无私的爱,宁可放弃自己的生命也要保住孩子。
“你放轻松,先不要想这么多,我们会尽力救你和孩子。”陈果儿说道。
孕妇摇头,努力收缩着逐渐扩散的瞳孔,刚才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