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游移不定的人们在看到死猪后,就有百分之八十的人都相信了陈果儿的话,纷纷指着汉子说他不地道。
“生了猪瘟不告诉大家伙还想偷偷把猪卖了,这不是坑人吗。”
“钱老汉一辈子老实巴交的,咋生出这么个玩意来。”
“这小子小时候就偷鸡摸狗的,三岁看到大,七岁看到老,就不是个好玩意……”
汉子也没想到突然死了一头猪,本来他家养了三十几头猪,可一夜之间死了大半。他爹钱老汉急怒之下一病不起,他把那些猪连夜底价卖给了猪贩子。
连续两天的时间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就剩下这三头猪还没有卖出去,这下被陈果儿当众指出,汉子顿时满头大汗。
“才,才不是呐。这猪刚才俺要卖,正准备着打死好卖肉,他们就来了。”汉子唯恐众人不信,还特意翻开死猪的耳朵,“大家伙都瞅瞅,这就是刚才俺打的。”
大家伙一看,果然那里有血迹渗出,不光是那里,整只猪身上其他部位也有血渗出来。
“俺也不是专业杀猪的,刚才俺拿着棒子满猪圈的撵,瞅把这猪打的。”汉子似乎找到了证据,瞬间理直气壮了起来。
七郎和陈莲儿也懵了,陈家年年都杀猪,每次都是找张屠户来一刀刺进猪的心脏,用棍子打还是第一次听说。可这也不能就说汉子在说谎,两个人都看向陈果儿。
小十三也是一头雾水,他从小养在深宅大院里,别说看杀猪了,就算是活的猪这也是第一次见。
围观的众人们也都莫衷一是,似乎谁说的都是那么回事。
陈果儿笑了笑,汉子在说谎,这根本不是棒子打出来的,而是猪瘟的症状。可光是她知道没用,得拿出证据来。
“我们谁说都没用,还是找个兽医来一看便知。”陈果儿往前一步,朝着面前众人大声说道。
“用不着,俺家的猪有没有病俺自己个知道,用不着你多事。”汉子顿时慌了,挡在陈果儿面前,要不是顾及着她身后那些带着刀的人,早就把这多管闲事的丫头片子赶走了。
“这不是你一家的事,你家的猪如果真的得了猪瘟,会连累整个小沈屯,所以必须找兽医来。”陈果儿的一句户顿时引起了共鸣。
小沈屯几乎家家户户都养一两头猪,一头猪在庄户人家眼中可是一笔很大的财产。尤其要过年了,大家伙还都指着过年能卖个好价钱呐。
“对,找兽医来瞧瞧,没闹猪瘟大家伙也就不用惦记着了。”
“钱二愣子,你不敢叫兽医来,是不是心里有鬼?”
“就是,不的为啥不敢呐?”
钱二愣子说的就是汉子,此刻他涨的脸通红,眼看着没法自圆其说了,急的大声喊道:“你们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俺要有银钱找兽医,还用得着卖猪吗……”
“我出钱。”陈果儿往前一步,这件事关乎重大,这个钱她愿意出。
这下钱二愣子彻底没话说了,村中立即有腿快的人跑去找兽医,正好小沈屯就有个兽医。
在乡下兽医比郎中吃香,庄户人家生了病宁可挺着,直到挺不过去才找郎中。可牲口不能生病,那是要卖钱的。
不大会,一个四十岁左右,穿着一身蓝色粗布裤褂的中年男人就被领来了。他就是小沈屯的兽医,叫沈福财,大家伙都叫他沈兽医。
有人带着沈兽医来到猪圈跟前,只见沈兽医蹲在死猪跟前看了看,又翻开眼皮瞅了瞅,之后又在猪圈里转了一圈。
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
片刻后沈兽医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说道:“是猪瘟。”
沈兽医一语定乾坤。
这下再没有人怀疑了,顿时所有人都慌乱了起来,纷纷问沈兽医该咋办。
陈果儿转向钱二愣子,“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钱二愣子也耷拉脑袋了,畏畏缩缩的一句话也不敢说。
“猪瘟乃重疾,有可能祸及整个小沈屯乃至整个锦阳镇的猪,甚至祸及人命。”小十三扬起小胖手朝身后一挥,“来人,将此人抓起来,送至锦阳镇衙门听候处理。”
陈果儿看了一眼小十三,这个瞬间她竟然从他的身上看到了赵九的影子,虽然他们的外形相差的太远。
四周的手下齐声说是,呼啦的一下子围过来将钱二愣子押起来。
“别,救命啊爹……”钱二愣子吓得脸色发白,双腿直抖,拼了命的朝屋子里大喊。
突然院子里的土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个六七十岁,满头白发的老者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出来。
“大人,大人饶命啊……”老者正是钱老汉,此刻见儿子要被抓走,强撑着从炕上爬起来,还没等走出几步就摔倒在地上。
小十三一挥手,立即有下人跑过去将钱老汉搀扶起来。
“大人,饶命啊。你们要抓就抓俺吧,都是俺叫俺儿子干的这些个坏事,都怪俺身子骨不好,拖累了俺儿子……”钱老汉老泪纵横,挣脱了搀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