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康亲自率领汉军郑布兵团南下,只留下周叔兵团在赵地与西楚军主力遥遥对峙,除了是按照既定计划把西楚军主力诱回中路主力战场外,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突发原因,也逼得项康不得不赶紧这么做。
这件事的起因还得回头说起,甚至还得回到西楚军北线兵团周殷所部还没有被汉军两大兵团联手歼灭的时候,当时反汉联军在巨鹿战场告急,西楚军在赵地战场上有彻底崩盘的危险,可是还又存在着翻盘的希望,所以收到了周殷和张耳等人的求援消息后,当时追击彭越军抵达了薛郡境内的项羽,连撤兵返回彭城休息和重建西楚朝廷都来不及,只能是赶紧组织军队北上集结,准备向巨鹿战场发起反击,也只能是把后方的各种事务全部交给他的亚父范增范老头处理。
因为北线战场还有希望的缘故,范老头也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全力支持项羽北上救援,在西楚朝廷的运转中枢被彭越军基本捣毁的情况下,火速重建起了一套勉强还能运转的指挥体系,把能够抽调的军队全部抽调北上,也给在北线集结援军的项羽及时送去了必须的粮草军需,尽全力帮助项羽发起了后来的北线反击行动。
然而范老头却无比担心这么做远远不够,因为同时精通战略战术的范老头看得出来,就算自军匆忙发起的巨鹿救援战能够成功,顺利救回被困的反汉联军,也很可能是只能做到稳定北线局势,很难彻底扭转北线战局,更别说是乘机在北线干掉汉军主力。而北线救援战一旦进展不顺,出现什么差池,后果还很可能会更加不堪设想。
不但范老头看到这点,新近被范老头提拔为西楚朝廷左尹的西楚军谋士韩生,也同样看出了这个危险,所以还在范老头绞尽脑汁为项羽调运军需粮草的时候,韩生就已经向范老头发出警告,说道:“亚父,大王亲自率军救援巨鹿的行动,虽然是势在必行,然而我们就算顺利救出了大司马他们,在北线战场上也不敢说稳操胜算。”
“最好的办法,是我们要尽快在汉贼的背后发起反击,直接威胁汉贼的腹地后方,逼迫汉贼分兵南下救援他们的后方,然后我们在北线才有希望取胜,彻底扭转北线战局。而且这么做了以后,就算我们在北线战事不顺,也不用担心北线全面告急,局势无法挽回。”
“这点老夫当然知道。”范老头神情苦恼的说道:“可问题是,我们现在那里还有余力向汉贼的南线发起反击?曹咎大司马已经牺牲在了濮阳战场,他的麾下军队也被汉贼歼灭大半,剩下的残兵败将,目前最多只能做到暂时牵制濮阳战场上的汉贼军队,守住我们的中路战场,叫他们发起反击,不但威胁不到汉贼的腹地后方,相反还有可能是白白送死,老夫就算逼着桓楚他们这么做了,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亚父忘了南阳王刘季?还有我们派去给刘季帮忙的利几将军了?”韩生提醒道:“在利将军的帮助下,刘季已经在南阳的南部边境上基本歼灭了叛徒英布的主力,逼得英布匹夫只能是直接逃往汉贼控制的汉中,已经可以腾出手来给我们帮忙。既然如此,亚父你何不要求刘季立即回兵北上,和利将军联手攻打汉贼的三川腹地,此事若是成功,汉贼就一定得从北线抽调兵力回援三川。”
“有那么容易就好了。”范老头苦笑说道:“老夫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办法,可是刘季那个匹夫会这么乖乖听话吗?”
“当初在缑氏的时候,这个匹夫的后方才刚一告急,马上就诈败难逃,宁可激怒我们大王也要优先保住他的后方,现在他已经歼灭了英布匹夫的主力,正在全力攻取英布匹夫剩下的土地城池,又怎么可能会扔下已经放在嘴边的肥肉,掉过头来给我们帮忙?他就不怕他的主力北上之后,英布匹夫在汉贼支持下乘机卷土重来,夺回他已经唾手可得的临江国土?”
“还有一点。”范老头又补充道:“我们大王决定向侧翼发起反击的时候,把十三万大军投入北线的赵地战场,却只给他刘季匹夫派去了三万援军,对他的支持力度远远小于对赵国的支持,那个匹夫的肚子里不会没有意见。所以老夫估计,老夫就算去令让他出兵北线,他也最多只会虚与委蛇,不会真的全力向汉贼的腹地后方发起全力反击。”
“亚父,下官认为并非没有这个可能。”韩生并不赞同范老头的分析,说道:“刘季确实自私奸诈,但正是因为他的奸诈过人,他就一定不会看不明白现在的天下大势。现在的楚汉之争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不管是我们还是汉贼,只要在一个战场上出现疏漏,就有可能导致全面溃败,他也只有尽快出手给我们帮忙,才有可能帮着我们打败汉贼,取得楚汉之争的全面胜利。否则的话,一旦项康那个奸贼真的打败了我们,下一个讨伐目标就只会是他,再不会有第二人选!”
“在函谷关的那件事上,刘季和汉贼结下了深仇大恨,已经注定不可能和解,所以刘季那个匹夫绝对不会容忍汉贼打败我们,因为我们一旦失利,汉贼大兵压境,他不但保不住他从英布手里抢到的地盘土地,还连他的南阳本土和已经到手的韩国土地也保不住!再所以下官认为,只要亚父你修书向他说明利害,再许给他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