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有可能办坏事,无心也有可能做好事,专门替项康看家的汉军首席文官周曾和汉军大将晁直,就在无意中卖了一个不小的人情给周叔。
周叔也还是在回到咸阳时才知道,周曾和晁直为了减轻士卒来回奔波的劳苦,并没有把他们上郡紧急征召的一万八千新兵调到咸阳集结,而是让这些新兵集结于高奴、雕阴、阳周和肤施等地,就地武装编制,组建成军,等待周叔率军北上时再与他们会合,收编进主力军中听用。
按理来说,周曾和晁直的这个决定,虽然的确减少了上郡新兵来回奔波调动的辛苦消耗,却颇不利于周叔迅速熟悉军队,尽快让项康划拨给他的军队形成战斗力。然而得知了这一情况后,周叔不但没有气恼埋怨,相反还满面喜色的向周曾和晁直行礼道谢,颇是兴奋的说道:“亚叔,晁中尉,真没想到你们会对在下这么好,竟然把最好的新兵队伍全部分派给了在下,在下真是不知道应该如何感谢你们了。”
“最好的新兵队伍?什么意思?”
周曾和晁直一起满头雾水,然后还是听了周叔的解释,周曾和晁直这才知道,自打商鞅变法之后,上郡兵就一直都是秦国最好的精兵产地,所组建的秦军队伍,无一例外都是秦军中的精锐部队,关外诸侯即便是遇到号称赳赳老秦的关中秦军,偶尔也能打几顿牙祭打几个胜仗,惟独是遇到上郡秦军,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好果子吃,首当其冲的赵魏韩三国军队,更是个个碰到上郡秦军都头大如斗,未战先怯三分。所以听说周曾和晁直竟然把在上郡征召的新兵全部划拨给了自己,周叔当然是大喜过望,对周曾和晁直感激不尽了。
“请客!今天晚上的晚饭你掏钱!还有,灭了章邯、董翳和司马欣这些匹夫,缴获到财宝金玉,必须分给我们一份!”
周叔的解释还没有全部说完,晁直就迫不及待的嚷嚷了起来,周曾则捋着胡须表示,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吃太牢大宴了,希望周叔能够知情识趣,不要逼着自己这个上司将来给他小鞋子穿。周叔哈哈大笑,说道:“行,太牢大宴就太牢大宴!不过周相国,末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还要请你务必多多费心。”
“周将军莫非想说粮草的问题?”周曾猜到周叔的要求。
“不错,正是粮草。”周叔点头,说道:“云中、雁门和代郡这些地方全都是地广人稀,粮草难以就地征集,只能全靠后方补给,所以在粮草调运这个问题上,末将还得请相国多多费心。”
“没问题,这也是本官的职责所在。”周曾一口答应,又说道:“将军放心,秋收刚过去没多久,我们的主力又可以在敖仓就地补给粮草,关中的粮草储备十分充足,所以你只管在前方安心作战,本官一定会想尽办法保证你的粮草供应。”
“多谢相国。”周叔赶紧拱手道谢,又说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还请相国今天就组织人手开始往云中郡运粮囤积,数量越多越好。”
擅长内政的周曾一口答应,还真的当天就着手组织民夫运送粮草北上,按照周叔的要求囤积到云中郡听用,周叔又抓紧时间去了一趟新军营地,深入基层了解汉军新兵的各种具体情况,又顺带着把自己的作战计划公之于众,决定率领汉军新兵直接北上云中郡,与此前驻扎在云中郡汉军王陵所部会师一处,然后东进雁门和代郡,先干掉董翳和章邯,最后再以居高临下之势,从北向南直捣太原,一举歼灭项羽的死党司马欣!
事还没完,当天晚上,汉军文武聚在一起享受周叔自掏腰包置办的太牢大宴时,周叔又决定派遣一个使者先行赶到太原郡治晋阳联络司马欣,劝说司马欣效仿申阳弃楚归汉,不要为章邯和董翳提供粮草钱粮方面的支援,更不要直接出兵给他们帮忙。
然后自不用说,听到这话,可怜的叔孙先生当然是马上面如土色,不过还好,周叔并没有象项康那么黑心烂肝,一有这种危险任务就马上逼着叔孙先生上阵,仅仅只是决定派遣一个普通使者去和司马欣联系,叔孙先生也这才转忧为喜,改口称赞周叔的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在千里之外,不愧为项康最信任的汉军大将之类云云。
经过一番紧锣密鼓的准备,四天后,周叔终于还是统领着二万二千左右的汉军新兵启程出发了,取道咸阳正北面的云阳,沿着秦始皇留下的驰道直接北上雕阴,而在此之前,数以万计的汉军民夫已然运送着大批粮草先行北上,驰道之上粮车如蚁,连绵超过十里,声势异常浩大。
章邯、董翳和司马欣的细作不是瞎子,汉军这么大的动作,当然绝对没有任何办法瞒得过他们细作的眼睛,所以周叔率军才刚刚北上到雕阴附近时间,距离咸阳最近的司马欣就已经收到了相干情报,还知道了汉军粮队的运粮目的地,以及周叔的战略计划是先北后南,先干掉章邯和董翳再对自己下手。
再紧接着,轻车简行的汉军使者也赶到了晋阳,客客气气的向司马欣递交了周叔的亲笔书信,要求司马欣立即停止对章邯和董翳的一切军事支援,还有就是效仿申阳弃楚归汉。结果也自不用说,与西楚军关系亲密的司马欣当然一口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