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军护送熊心北上彭城控制大局,实际上也就是陈婴支持楚国王室的铁证。所以在熊心找借口收回兵权时,故意遗忘了编制并非楚军主力的陈婴军队,让陈婴继续统领本部军队,这会也敢找陈婴支持自己发起政变。
但是很可惜,熊心和宋义却严重低估了陈婴的聪明程度,在治政安民这方面,陈婴或许及不上很多的楚国文臣;用兵作战这方面,小吏出身的陈婴更加不是项梁、项羽和英布等楚军名将的对手;阴险狠毒,口蜜腹剑,陈婴同样是给项康、刘老三和陈平这些当世巨奸提鞋子都不配;可是说到明哲保身和见风使舵么……
熊心的密使来到陈婴住所的时候,已经同时被熊心和项羽一党盯上的陈婴正在和自己的儿子陈禄一起吃饭,听说是熊心的使者到来,陈禄倒是马上放下碗筷,整理衣衫就要出门迎接,陈婴却是眼珠子一转,立即就吩咐道:“禄儿,出去告诉大王的使者,就说为父偶染小疾,不能出门迎接,他如果不信,你就领他来我的卧室见我。”
“父亲,这是为何?”陈禄惊讶问道。
“不要多问,以后你会知道原因。”陈婴顺口回答,又匆匆起身去卧室躺倒,还十分谨慎的命令仆人收拾走自己的饭菜,随便取来一些草药到自己的卧室煎熬,尽量装出真的生病的模样。
和陈婴预料的一样,熊心的密使听说陈婴突然生病,果然不肯轻信,坚持随着陈禄到了卧室探望陈禄,还是在亲眼看到了陈婴卧床不起和陈家下人当面煎熬草药,实在无法跟随自己入宫拜见熊心,熊心的使者这才无可奈何的告辞回去交差。结果使者前脚刚走,陈禄马上就满头雾水的向陈婴问道:“父亲,大王召你进宫见面,你怎么要装病不见?”
“当然是因为大王召我进宫不会有什么好事。”陈婴冷笑说道:“今天朝会,右将军派人递交三道表章,话里话外已经都是准备逼宫的意思,天快黑了,大王又突然召我进宫议事,摆明了是和右将军的三道表章有关,这个时候胡乱搀和进去,我们陈家搞不好就会有灭门之祸,为父岂能冒这样的危险?”
听陈婴说过项康表章的内容,陈禄难免更是心惊,忙追问道:“父亲,你怀疑大王想对项家子弟下手?”
“不敢肯定,但是也绝对不能排除这个可能。”陈婴答道:“但不管是不是,这件事我们都绝对不能搀和,不然的话,将来我们就是抽身自保都没有机会。”
陈禄似懂非懂的点头,结果也是凑巧,恰在这时,门外又突然有人来报,说是项羽和曹咎联袂来访,已经明白父亲立场的陈禄也不犹豫,马上起身说道:“父亲,你继续装病,孩儿去打发他们。”
“慢着!”陈婴喝住儿子,神情严峻的迅速盘算了片刻后,陈婴还推开寝衣(被子)站起身来,说道:“走,为父和你一起去迎接他们。”
“父亲,你刚才不是说不想搀和吗?”陈禄惊讶到问道:“右将军今天早上才递呈了那三道暗示逼宫的表章,他的堂兄前将军又在这个时候来访,摆明了是和右将军的表章有关,你怎么还要亲自去见他们?”
“不要多问,以后我再告诉你原因。”陈婴吩咐道:“还有,见了前将军他们,不管他们说什么,为父说什么,你都不要插话,有什么问题,等他们走了再问。”
陈禄无奈,只能是老老实实的跟着父亲去迎接项羽和曹咎,和陈婴一起毕恭毕敬的把他们请进后堂落坐。然后项羽和曹咎也没客气,先是请陈婴把无关的人暂时赶走,接着马上就向陈婴摊牌,要求陈婴和项氏家族一起劝说熊心接受项康的奏请,暂不设立上将军一职,又请陈婴帮忙,把项梁此前安插进陈婴军中任职的项它任命为楚宫的郎中令,接管楚宫防务。
项羽和曹咎的要求当然是等同图穷匕见,得到陈婴真传的陈禄也心急如焚,知道答应就是等同绑上项家贼船,不答应就是公然与项家为敌,也无比后悔没有坚持劝说陈婴继续装病,被逼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然而让陈禄意外的是,仔细的思量了许久后,陈婴不但一口答应了项羽和曹咎的要求,还当场拟就命令,让项它接任郎中令,把已经被熊心收买的原郎中令调回军中任职。
见陈婴如此果断坚定,项羽和曹咎当然是大喜过望,先是一再承诺将来一定不会亏待了陈婴父子,然后才拿着陈婴亲笔拟就的命令欢天喜地的离去。结果把他们送走后,才刚回到后堂,陈禄当然马上就脸色苍白的向陈婴问道:“父亲,你真的决定站在项家一边了?你就不怕项家事败,我们死无葬身之地?”
“禄儿,为父不是站在项家的一边,是站在必胜者的一边。”陈婴微笑说道:“你也一定要记住,今后如果面临这样的局面,只要看清楚那一方必胜,就千万不能犹豫,得把所有东西全部押在必胜者一方,这样才可以赢得最多。”
“父亲,你觉得项家必胜?”陈禄惊讶问道。
“当然必胜!”陈婴笑笑,说道:“别的不说,光凭右将军麾下的四万大军,项氏一族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再加上淮泗根基本来就是项康亲手打下来的,在军队里和民间都影响巨大,旧部众多,他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