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通州码头上停滞的数百条由锦衣卫看守的大船已经很吸引人们的目光了。
如今,看着一车又一车的东西被龙骧、虎骧两卫一车又一车的运往皇宫,顿时便引起了京城百姓的热议。
以往,京城百姓也不是没有见过向宫里送东西。
可一次性送这么多东西,他们还是头一次见。
特别是京里的大臣,只是稍动一下脑子,便明白了被运往皇宫里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了。
这一下,大臣们顿时便坐不住了。
特别是户部尚书朱开山。
去年扬州盐务之事及晋中票号之事,天子便将抄没的东西送入了皇宫,给国库留下的只是写汤汤水水。
这次倒好,竟然连汤汤水水都不给国库留一点。
身为户部尚书,朱开山又怎会愿意?
所以这天一大早,朱开山便写了一份奏折,来不及用早膳便前去宫里。
说什么,朱开山也要为国库挖一块肥肉不可。
其实不止朱开山如此。
内阁首辅郑永基、吏部尚书陈一鸣、左都御史李广泰等人无一不是这么想的。
来到养心殿前,众人只是互相对视一眼,便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这时,冯喜匆匆从养心殿内走了出来,说道:“几位大人,万岁爷刚刚歇息,要不诸位大人明天再来?”
郑永基等人哪会愿意?
毕竟只有老天爷知道,知道消息之后,圣上明天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觉得不能给陛下反应的时间!”这是郑永基等人心里一致的想法。
“劳烦孙公公将陛下喊醒,就说臣等有要事要同陛下商议。”
“这……”孙胜面上泛起难色,“不是咱家不给几位大人通传,陛下确实才刚刚歇下。”
“孙胜,外面是谁来了?”这时,张凌阳的声音从殿内幽幽传来。
听到张凌阳的声音,李广泰眼神略一闪烁,便大喊道:“陛下,臣李广泰并内阁首辅郑永基、吏部尚书陈一鸣、户部尚书朱开山联袂求见。”
殿内,刚刚躺到床上的张凌阳隐隐听到殿外有声音传来,便问了一声。
这时听到李广泰并郑永基、陈一鸣、朱开山联袂求见,以为朝堂上发生了什么大事,强打起精神从床上做起,说了一声:“进来吧!”
郑永基几人进殿,便见张凌阳正坐在床榻上,身上披了一件长袍,满脸的疲惫之色。
昨晚之事,郑永基等人确实没有听说,还以为是昨天张凌阳‘御’女过度造成的,不禁规劝起来……
期间,李广泰自然少不了旁征博引,说些帝王沉湎于女色的坏处。
张凌阳苦笑不已,只得连连点头答应。
谁让他这个帝王在臣民眼中就是这个形象呢?
再说,张凌阳也不想改变什么。
毕竟,做昏君总比做圣主明君要来的痛快许多不是?
打住滔滔不绝的李广泰,张凌阳问道:“几位爱卿一同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情要朕决定?”
几人对视了一眼,郑永基说道:“陛下,微臣听说锦衣卫在江南的抄家所得已经带回了京城,不知道什么时候充入国库?”
“这个……”张凌阳干笑一声,抿了抿嘴唇说道:“郑爱卿这是听谁说的?朕怎么没有听说什么抄家所得?”
见张凌阳这么说,郑永基无言的看了张凌阳一眼,却也没道破。
李广泰可就没那么多的顾忌,根本就不顾张凌阳的颜面,直说道:“陛下休要诓骗臣等。
前天数百艘大船到达通州码头,昨天龙骧、虎骧两卫又向宫里运送了一天的东西。
难不成陛下以为臣等都是睁眼瞎不成?”
李广泰如此不管不顾的道破,张凌阳的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的,一时间有些下不来台。
郑永基见此,暗暗责怪了李广泰一眼。
怕张凌阳一时恼怒而耍起无赖,郑永基开口说道:“想来陛下是因为运送过来的物质太过反对,朝廷一时间腾不出那么多人手搬运,这才命龙骧、虎骧两卫搬入宫中加以看管。
不管怎么说,东西放在宫里总比放在宫外要安全许多不是。
李御史,你又怎能如此置喙陛下?
陛下的胸襟,又岂是我等能够揣度的?还不赶紧向陛下道歉?”
一边说,郑永基一边对李广泰使眼色。
一旁,陈一鸣、朱开山两人也纷纷对李广泰‘口诛笔伐’。
“李御史,老夫真的没有想到你竟然如此揣度陛下。整个大周都是陛下的,陛下怎会因私废公?”
“是啊!陛下肯定是出于安全考虑,这才不得不将那些赃物放入宫中保管。陛下富有四海,又岂会瞧得上那些东西?”
……
陈一鸣、朱开山两人虽然口上讨伐着李广泰,可实际上什么意思,只要不是傻子,谁都能听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