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什么都知道?”徐太后有气无力的问道。
“这是自然!”王皇后点头说道,“不过考虑到母后的颜面,此事儿臣情愿烂到肚子里,也不愿提起。”
强自撑起身体,徐太后端坐起来,盯着王皇后的眼睛问道:“你是何时发现那人不是熙儿的?”
王皇后的目光顿时变得有些迷离,带着回忆说道:“应该说去年养心殿大火那一晚,儿臣便知道了那人根本就不是赵宸熙了!”
回忆起那一晚,张凌阳在自己床上沉睡,王皇后细细打量张凌阳的脸庞。
可一个不经意,王皇后却发现,同自己同床共枕之人右耳后面,根本就没有胎记。
身为赵宸熙的结发妻子,王皇后又怎会不知赵宸熙耳后有一块胎记呢?
当时,王皇后便想声张。
可最后仔细一想,一旦被人发现此事,不说其他,只怕自己的皇后之位便保不住了,更有可能,自己会因此连累到家人。
毕竟,一个不贞的皇后,在任何朝代,都是不能被容忍的。
正是因此,王皇后才没有声张。
后来自己怀孕之后,王皇后更是将此事深深的埋在心里。
如果不是这些天自己发现慈宁宫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多长了一个心眼,只怕后果将不堪设想……
待王皇后将事情娓娓道来,徐太后苦笑道:“这么说来,你已经喜欢上他了?”
“没有!”王皇后神情滴落的摇了摇头,说道:“在这后宫之中,儿臣哪敢奢望什么爱情?”
抬头看了眼徐太后,王皇后问道:“只怕母后也从未喜欢过先帝吧!”
“你……”徐太后被堵得险些气昏过去。
深呼一口气,徐太后说道:“既然事情已经被你知晓,你待如何?”
王皇后苦笑一声,说道:“儿臣又能如何?又敢如何?”
用期望的眼神看着徐太后,王皇后哀求道:“母后,难道这样不好吗?反正这一年多来,儿臣过的很舒心!
陛下虽然有着这样、那样的缺点,可对儿臣,他从未摆过脸色,也从未对儿臣说过一句重话。
母后,您难道就不能安安心心的在宫里颐养天年,含子弄孙吗?”
“可是,哀家毕竟养了熙儿那么多年……”徐太后心中,依旧有几分不甘心。
对于徐太后的话,王皇后不知道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只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说道:“母后,皇上现在的权势已经根深蒂固,即便您是太后,也无法撼动的。”
“怎么会?可他明明就不是天子!”徐太后不服输道。
王皇后说道:“试试如此,您也别不信。不说其他,即便朝中大臣都知道皇上不是真正的天子,又有谁会站出来反对呢?
是内阁首辅郑永基,还是宁国公孙定安?亦或是户部尚书朱开山、礼部尚书曹睿、刑部尚书高霈?甚至是张致远?
要知道,他们家都有女儿在宫里为妃啊!
在入宫的那一刻,他们就与皇上牢牢的绑在一起了,难不成母后就没有考虑过这一点?”
见徐太后有些动摇,王皇后又说道:“即便连太后您,也已经同皇上绑在了一起,想想婉茗妹妹,想想徐家?
一旦皇上真的驾崩,婉茗妹妹该将如何?徐家又要面临怎样的局面?这些,难不成母后就真的没有想过?”
想起自己的娘家,徐太后彻底动摇,脸上满是悔恨之色。
叹息一声,徐太后说道:“哀家承认,哀家已经被你说服了,可现在为时已晚。
发现那人不是熙儿之后,哀家不止命周嬷嬷通传了周太傅和安平王,还命人拿着哀家的懿旨秘密前往江南联络那些士绅去了”
“母后糊涂啊!”闻之此言,王皇后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怕今日之事,便是江南那帮士绅策划的阴谋,只怕等母后的懿旨一到,他们必将打着太后的旗号起兵,到时候,只怕……”
王皇后的话虽然没有说完,可徐太后却明白,江南那帮士绅一旦有了起兵借口,只怕天下大乱也为时不晚了……
养心殿外,张凌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窗边,细细的听着屋内徐太后同王皇后两人的对话。
其实在咳血之后,张凌阳便已经有了几分情形。
在床上缓了缓神,张凌阳越发觉得今晚的事情不对,待向孙胜问了一些情况之后,便在孙胜的搀扶下来到了慈宁宫。
这时,张凌阳屋内的对话,张凌阳再也忍不住,大步走了进去,说道:“母后且安心就是,江南的那帮士绅,翻不起什么浪花的!”
“皇上?”
“皇帝?”
见张凌阳突然到来,无论是徐太后,还是王皇后,脸上都是吃惊之色。
给了王皇后一个安心的眼神,张凌阳坐下之后,示意屋内的宫女、太监全都出去,方才开口说道:“之前母后同皇后的对话,朕全都听进去了。”
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