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鸣命人将审理过的案宗取来,让张致远一一翻阅。
看着案宗,张致远的脸色越来越黑,最后拍桌骂道:“怪不得我大周的税收连年下降,这帮国之蛀虫,真该千刀万剐了才对!”
陈一鸣道:“张阁老切勿动怒,待明日禀明了陛下,下官一定严加审理此案,挖出背后之人,让这帮蛀虫将所有贪墨的银子都给吐出来。”
张致远这才熄了心中的怒火。
又叮嘱了陈一鸣几句,张致远便起身离开刑部。
刚刚走到刑部大门前,张致远便听到两个小吏在旁边嘀咕。
“唉!你听说了吗?三天后泰安酒楼要举办皇商资格拍卖大会了!”小吏甲对小吏乙说道。
小吏乙看着小吏甲,问道:“这事你听谁说的,我怎么没听到一丝风声?”
小吏甲惊讶的说道:“这事现在已经传遍全京城了,你居然还不知道?
今天上午,御马监的掌印太监福公公亲自出宫说了这个消息。
再说,难道你没有察觉到,这几日京城里的豪商富贾突然多了很多吗?”
仔细想了想,小吏乙点头回道:“确实有这么回事,难道说这几日入京的那些豪商都是冲着皇商资格来的?”
“可不是吗?”小吏甲点头道,“我还听说,泰安酒楼的这次皇商资格拍卖大会的拍卖资格,至少要五万两银子。”
“啧啧!”小吏乙呲了一下嘴,“居然要这么多银子!”
“这还是往少了说的。我听说,这次拍卖大会的丝绸、茶叶等物品的拍卖资格,竟然达到了二十万两银子!”
小吏乙惊讶的合不拢嘴巴,“这不是抢钱吗?那些富商居然还愿意?”
“这你就不明白了吧?”小吏甲笑道,“能向宫里,向天子提供东西,那得是多大的荣耀?
再说,一旦有了皇商资格,那帮富商再行走各地,各地官府衙门谁还敢盘查他们?少了不少麻烦不说,每年省下来的钱,只怕至少就有几万两了。”
“那也不能够啊!”小吏乙还是不解,“一个拍卖资格就要花上二十万两银子,那拍卖下来,不还得是天价?他们如何回本?”
小吏甲不以为意的笑道:“当然能回本了,不止能回本,以后的收益只怕是这些花费的数倍甚至数十倍。”
小吏乙眼巴巴的看着小吏乙,等待着他的解释。
咳嗽了一声,小吏甲解释道:“你想啊,天子用的东西,与平时的东西能一样吗?”
“自然是不一样的!”小吏乙点头道。
小吏继续说道:“你想啊,一匹上好的丝绸,原本要卖五十两,可如果宫里的贵人们也用同样的丝绸的话,你说这丝绸再拿出来卖,一百两银子可有人愿意去买?”
“别说是一百两了,即便是两百两银子一匹,只怕也多得是人愿意出钱购买。”
“那不就得了!”小吏甲摊开双手。
小吏乙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么多富商愿意花这一笔冤枉银子呢!”
“谁说不是呢?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花这一笔银子的!”
听到两个小吏的声音,张致远的脚步不由停顿下来,而后一字不漏的将两个门子的话全都听入耳中。
“真是胡闹!”想想之前在东华阁时自己还觉得圣上已经越发的明白事理了。
可如今看了,圣上还是原来的圣上,性子一丁点都没有变化……
周善宁、郑永基两人见张致远怒气冲冲的回到东华阁,周善宁急忙起身问道:“张阁老这是怎么了?”
“唉!……”张致远将自己在刑部大门前的所见所闻一一叙说出来。
周善宁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问道:“圣上真的要这么做?”
“这还有假?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已经知道了,也就只有咱们这些做臣子的,还没有听到一点风声!”
越想,张致远心中越是生气。
“那要不咱们进宫劝谏一下圣上?”周善宁提议道。
“不妥!”张致远摇了摇头,“此事咱们不大好出面!”
“要不,将这件事告知一下李广泰?”周善宁又提议道,“毕竟,有些事情咱们不好向圣上劝谏,可李广泰身为左都御史,向圣上劝谏是他的本职!”
“就这样吧!”张致远点了点头,认同了周善宁的提议。
而另外一边,郑永基则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细细的听着张致远和周善宁的对话,眼中直乱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傍晚时分,养心殿内。
敬事房太监吴三宝又托着绿头牌,哭丧着脸走了进来。
跪在张凌阳面前,吴三宝哀求道:“万岁爷,太后她老人家给奴才下了死命令,今晚无论如何,都要您宠幸一个小贵人!”
正端坐在书桌旁的张凌阳闻言,皱了下眉头,放下毛笔,扭头看了眼银盘里的绿头牌,都是新进宫的几个秀女的名字。
“也罢!”因为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