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迷雾…… 不带任何的色彩,环绕在贝特身体的四周,阻碍了他的视线。 他发现自己正四脚朝天地仰倒在地上,于是挣扎着爬了起来,但是身体被灌了铅一样,寸步难行。 贝特拍了拍脑壳,在努力回想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身体触碰到了血膜以后,他似乎打破了某种平衡,被无匹的吸力拉扯走。 穿过了古老的拱门,看到的却是无尽的流光与黑暗,而感觉自己就像一块随时都有可能破碎的奶油布丁,连思维都紊乱无比! 当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是在地面上了,而周围的一切是那么陌生。 “咳咳咳…” 鼻腔传来火辣辣的感觉,空气中传来刺激的气味,贝特用袖口捂住鼻子,尽可能地小口吸气,脚下尽是灰色的沙土。 整个世界都处于某种朦胧的状态,被层层纱雾包裹着,让人难以看清它的面纱。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这里绝不是冰原,因为温度已经远远高过了零度,他甚至感觉有些发热。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他挥舞着衣袖,想要拨开这些雾霭,但是丝毫没有作用,灰雾轻易地穿过了他的身体,自顾自地旋转飘逸着,时而打着浪卷儿,时而化作怪异的形状。 “啪叽…” 一块小石突然不知道从何飞来,准确地击中了贝特的脑袋,他疼得发出了一声痛呼,抱着脑袋蹲了下来,他发现那是一块菱形的黑色石子。 顺着他捡起了那块石头,顺着它飞来的方向望去,然后呆住了。 那是一截恒古不变的低矮石墙,层层叠叠的缝隙之中,闪烁着红色瑰丽的光芒,拱门之中的血膜,灰雾中时隐时现,犹如窥探世人的恶魔之眼。 “嘶……这难道是…” 终于见到这奇特一幕的贝特,忍不住浑身都打了一个冷战,因为他发现光芒正在减弱,而血色的薄膜变得越来越淡。 “糟了!” 来不及多想,他随意地从地面上捡起一块灰白色的石块,快速塞进了兜里,然后咬着牙把脑袋探入了拱门之中。 一股莫大的引力再度传来,贝特的身体几乎要崩溃消散,他依旧努力地保持着自己的理智,想要看清周围的一切,但终究只是徒劳… 或只是一瞬 也许过了亿万年…… 贝特已经无法彻底分辨时间的观念了,就连思维都被拉扯成了一条线。 当他再度恢复思考能力的时候,所展现在眼前的,是茫茫的雪原,黑色的岩地,还有一地的尸体…… 石墙上的光芒已经彻底散去,血膜也荡然无存,独留贝特的身影,呆呆地伫立在拱门中央。 在他的身前,是抱着自己脑袋坐在地上失声痛哭的亨利,衣服上沾满了血迹。 “…………” 贝特张大了嘴,想要呼唤助手。但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有些感动的望着眼前的亨利,原来亨利是在为失去自己而流泪。 想到这里,他的眼眶也湿润了,伸出手想要拍拍亨利的肩膀,然后大声地告诉他,自己还活着! “呜呜……贝特你这个老混蛋…怎么就这样失踪了…你让我回去怎么和人交代,你还欠我一大笔钱没还呢!” 贝特的手掌顿时一颤,停了下来悬在半空。 “你死就死了吧,倒是把经费划我账上啊!说好的回柏林去泡妞呢,没钱我泡什么啊?” “去你的吧!” 青筋在额头上爆起,贝特一脚踹到了亨利的背上,把他踢了个狗吃屎。 “哪个王八蛋踢我?…贝特?!你居然没死?” 亨利一扭头,惊讶地大喊起来,他发现这个大博士好端端地站在身后,还象征性地抚了抚镜框。 “哼,我看你是巴不得我死,好继承我的财产!” 贝特伸出手把亨利从地上拉了起来,然后一把抱住了他,老脸上露出了一丝后怕:“唉,一言难尽,总之你没事就好!这些狗都死了吗?” “嗯,我和鲍仔把它们都杀了,但是鲍仔为了保护我,被咬成了重伤。” 亨利拉着贝特到了帐篷前,鲍仔的腿部被咬烂了,勉强被包着纱布,止住了失血。 “真是糟糕,希望他不要得狂犬病,不知道船上有没有疫苗?” 贝特眼色凝重了起来,他却发现鲍仔的眼神中却有惧意,指了指他身后的亨利,哆哆嗦嗦地说道:“这、这个人…超勇的!” “啊?”贝特回头看了看眼睛通红的亨利,有些不明所以。 他不知道的是,在自己失踪的这段时间里,亨利犹如杀神附体,腰部顶着双枪疯狂扫射,狗挡杀狗,大有莽夫不可敌之势,险些把鲍仔都给突突了。 “我失踪了多久了?” “足足三个小时了,这些家伙的血液全都没了,变成了一具具干尸!我还以为你也成了这堵魔墙的祭品了……” 听着亨利地叙述,贝特不禁思索了起来,他在拱门之后的时间只不过呆了一小会儿,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过去了那么久的时间。 “想要激发它,似乎要付出生命的代价,这真是一堵令人感到叹息的墙啊…” 他带着一丝敬畏的目光,看着这堵石墙,手掌抚摸着它粗糙的纹理,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魔力。 “等等,这块石头是不是你砸的?”贝特又掏出了黑色菱形石子,冲着助手问道。 “是啊,我又不敢凑过去,只能丢了一块石头进去,发现它也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亨利接过石头看了看,这的确是他一个多小时前往门里丢的玩意儿。 “好…我明白了…但我们现在得离开这里了,鲍仔需要得到及时的医治!” 他们将鲍仔放在了雪橇上,并且搜集剩下的食物,然后将绳子拉过肩头,代替训犬拉着雪橇,朝着茫茫雪原挺进。 “鲍仔,坚持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