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拿出的证件不假, 许征看了后可以肯定他们的确是质检部的人。
可对于对方口中所说的话,他却无法认同,从关乐送来的煤都是他亲自检验过的,质量和之前并无差别,怎么可能质检不合格?
口说无凭, 为了一探究竟,许征还是和他们去了趟电厂。
在路上, 许征不断思考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有人要搞他?
还是货物被中途掉包?
这一切,只有等见到他们口中所说那批不合格的货物,才能知晓。
上了车, 许征坐在后排, 为了防止中途出什么意外, 左右两人把他夹在中间。
那些人将他看得这么紧, 倒像他的保镖一样。
许征苦中作乐想到。
到了电厂, 跟随他们来到储货仓, 许征见到了他送过来的“那批”煤。
第一眼就能看出明显不同, 成色杂乱,摸起来潮湿不说, 煤里还掺杂了许多其它的东西。
例如煤矸石和炉渣,煤矸石是作为在采煤和洗煤过程中产生的固体废物,体积相同的情况下, 要比煤炭重些, 里面所蕴藏的热值很低, 因为它只是石头;炉渣是指燃煤锅炉从炉底排出的熔渣和粗灰, 颜色偏灰黑,通常只要20元就能买到一吨炉渣,且需经多次燃烧后才会变成粗灰,因此还能重复利用。
这两样东西被掺入了许征送来的那批煤中,以次充好。
这么一来,按照合约上送来的五千吨煤至少被扣了一半。
其实厂里从外面进的货,大多都不是按实价,或多或少都会掺点东西以提高利润,只是这次做的太过离谱。
而且运气不好,还遇上了抽查,最后东窗事发,背锅的人变成了许征。
毕竟是他送来的煤。
略微一想,许征就能明白事情背后的牵扯,在心中将害他的那人骂了一顿,却不得不处理这剩下的情况,面上镇定问道:“陈经理呢?”
当初是他收的货,出了事,怎么着都不能逃脱干系。
“陈经理啊,前两天出差了。”某位知情人告诉他。
作为采购部副经理,早不出差晚不出差,偏偏赶上这个节骨眼出差,说不定,此次造假事件就是陈詹石干的。
只不过他消息比许征灵通,提早得知风声后跑路了。
许征咬了下牙,监察项目对方负责人看向他,嘴角带上抹笑意,伸出手臂指了个方向:“现在这煤你也看过了,请吧。”
会议室内,项目负责人推了推眼镜,缓缓开口道:“前些阵子厂里设备损坏速度过快,就有人怀疑是进的货有问题,这才成立专门的人调查。对于弄虚作假的事上面态度很明确,绝对不能放过,要是处理不好,你就等着赔违约金吧。”
合同上明文规定,如果货物出现质量问题,要赔偿三倍违约金。
“我送进来的时候,可都是好煤。”许征说了句。
他知道他们的目的,重点不在于探查事情真相,而是找谁来背锅,像现在这样还能把他私下叫进来谈,就代表还有商量的余地。
在桌子底下,许征悄悄往人手里塞了个红包,商量道:“给我几天,一定把那个人给你们揪出来。”
一入手掐了把厚度,得到好处的负责人果然满意,有些轻蔑地看向他:“那就给你三天,这事得尽快啊,我们还得赶着向上面交差。”
“放心。”许征保证道。
收了红包后,负责人又给他指了条明路:“这事也不是一两次了,偏偏每次陈詹石都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我们高总早看他不爽,要是能把他拉下来,事情就结了。”
高总和陈詹石是上下级的关系,按理说不应该如此被动,只是陈詹石背景硬,一般人轻易动不了他。
许征对于高层的勾心斗角并不陌生,前世他也经历过,原本差一点就能当上厂里的经理,他却主动放弃了。
与其拘在这么方小天地里成天弯弯绕绕的,还不如自己出去闯。
果然,挖煤得到的成就远比当一个经理来得多。
许征表面同他应和,实则却暗下决心。
有胆量暗算他。
就要做好脱一层皮的准备。
找不到陈詹石,许征找到了陈詹石的心腹,之前门卫大叔给他指过的瘦得像两根筷子的西装男。
“你谁啊你?”面前突然出现个大活人,筷子一号摘下墨镜,语气狂放。
“有你们陈经理联系方式吗?”许征好言好语问。
“经理去常峰度假去了。”筷子二号诚实答道。
度假,都火烧眉毛了还有心情度假。
找不到人,许征转而找他们要了陈詹石的电话。
“你找我们老板做什么?”对方还挺警觉。
许征从口中咬牙说出四个字:“给他报喜。”
许征要到电话后,当下打给了陈詹石。
“陈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