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推搡间,许征察觉到客厅的灯灭了,爽快放行道:“赶紧去。”
“哦。”许时揉了揉眼睛,在夜里探索这充满意外的道路。
只听见重重一声撞击,许时发出驴叫。
“怎么了?”刚回房间的王业萍立马冲了出来。
“嘶,腿,我的腿。”许时的腿撞到茶几上,这回,他就是再大的困意都散得一干二净,疼得整个人缩成一坨,手遮在伤处。
“笨死你算了。”王业萍没好气地把他手拍开,看他伤口,“你们兄弟两个今天是怎么样,兄弟连心啊?受伤都搁在一块。”
许征没眼看,由衷嫌弃道:太蠢了。
等带着药酒味的许时回来后,发现睡到了上铺,他的床位。
许时把他晃醒:“哥哥哥,你是不是梦游了哥?这是我的床。”
许征睁开眼:“你不是一直想睡下面吗?今晚让给你。”
“这么好?”许时惊讶道。
许时的腿刚嗑着,不用爬扶梯的确省了他不少事,没纠结过多,便美美地钻进了许征的被窝。
等许征快要入睡的时候,许时突然醒悟:“我知道了!许征你没去厕所对不对,你是不是憋不住尿我床上了?”
许征带着被从睡梦中扯醒的烦躁,拿着枕头暴揍了床下的许时一顿:“你才尿床,要不是看你腿废了,你以为我愿意睡你的狗窝?”
“还许征许征,说了多少次,叫哥。”
许时:“嗷嗷嗷,我错了我错了哥!”
次日清晨,许征五点就从床上醒来。
烧水壶壶盖正扑腾扑腾着往外冒白烟,即将发出一声尖锐长鸣的“叽——”叫,许征赶在那之前按下开关,原先跳动不停的壶盖逐渐冷静下来。
滚滚热水冲烫着许久未用的茶具,许征从柜子里翻出半罐茶叶,熟练地给自己泡了杯茶。
品着茶,许征陷入反思,他最近的脾气,是不是太暴躁了。
一点都不像以前的他。
许时虽淘气,但他见过那么多极品,早已修炼得佛系平和,怎么一遇到许时,就全破功了呢?
小孩子嘛,淘气在所难免,他对许时应该更加包容才是。
有道理。
想明白了的许时又喝了口茶,感觉整个人的心境都得到了升华。
“哥你怎么起得比鸡还早?”难得周末能睡懒觉,许时却做了个噩梦,惊醒时发现许征不在屋内,下意识抱了个枕头踩着拖鞋哒哒哒地跑出来找他。
看见了独自在客厅泡茶的许征。
许征握紧了茶杯,硬挤出一个笑容,温声道:“滚回去。”
面对许征诡异的温柔,许时打了个寒颤,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害怕地问道:“你疯了?”
许征脸色立马沉了下来,目光不善地瞪向他,只要许时再多说一个字,立马挨揍。
许时这才舒坦,放心回屋:“这才是你嘛。”
许征把手里凉了的茶一口饮尽,闭上眼,深呼吸,半分钟后重新睁开眼。
不行,还是想揍他。
许时太欠了。
今天的早餐是馒头和花卷,王业萍在学校食堂上班,食堂里卖不完剩下的食材被王业萍打包回来,当做许家第二天早饭。
虽然比不上当天做的新鲜,但放锅里蒸蒸就能吃,省时又不费钱。
十多年没吃过剩菜的许征啃着边缘发硬的馒头,没说什么,许时又闲不住在那儿提要求:“妈,我明天想吃茶叶蛋。”
“吃吃吃,吃什么吃,吃了茶叶蛋你还想再给我考个大鸭蛋回来是不?”王业萍掰了半个馒头,“等你什么时候考班上第一了,别说茶叶蛋,你就是想吃烤鸡我也满足你。”
许时哭着脸抗议:“那我还是啃花卷吧。”
王业萍恨铁不成钢:“我怎么有你这么个没出息的儿子?”
许父把剩下的唯一一个花卷给了许时:“爱吃就多吃点。”
如今的王业萍,虽然嘴上嫌弃,可对许时的关心还是分毫不差的,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王业萍对待许时,像是对待仇人呢?
难道是因为上辈子他一言不合跑去挖矿?
许征是在许时高中开学前一天离家出走的,独自一人,带着二百多块压岁钱跑到了矿上,临走前,给家里留下了这么一封信:
我去挣钱了,不用担心我。
许时的学费我放在枕头底下,你们记得明天带他去报到。
等我挣到钱回来,给你们换大房子住。
这一走,就是两年。
直到两年后许征当上副矿长才和家里联系,给家里寄回去五万块钱。
许时也突然变了性格,不再和外面的人一块混,把心思放在了学习上。
这期间缺失的两年,许征根本不知道许家发生了什么。
许征感到头疼,如果不去挖矿,哪来的钱。
可要是去了,事情会不会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