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淼余光瞥到她,接过她手中的酒,道:“阿娘,你去烧点热水。” 这一次林赵氏没有问要热水做什么,听了林淼的话转身就走了出去。 林雪端着冷水过来,放下后,问道:“姐姐,还要我做什么吗?” 林淼抬头,看向泪痕未干的林雪,微笑了一下,道:“帮姐姐准备两个这么长这么宽的木板。” 林成富这腿伤其实不算严重,表皮虽然多处被刮伤,但是,并没有伤及血管。 骨折之处因为没有处理好而局部凸起,这也很好处理,只要板正固定就好。 林淼做这些驾轻就熟,她从小跟着爷爷学中医,对正骨也算是多有研究。 呻吟中的林成富因为林淼一个用力,痛得啊了一声,林淼看向他的脸,发现他并不是醒了,痛呼只是自然反应。 林赵氏跑过来,气喘吁吁,她本来想问是不是把腿弄坏了,结果看到大女儿正淡定的给孩子他爹擦脸,仿佛她刚刚听到的那一声惨叫是幻觉。 林雪推开她娘走进去,举着手中的木板道:“姐姐,你看这样的可以吗?不行的话,我再用刀削一下。” “可以,给我吧,再去拿几根干净的布条来。” 林雪应声又走了出去,林赵氏连忙问道:“月儿啊,你这是要干嘛?” 林淼看了她一眼,道:“阿娘,你搭把手,我要把阿爹的腿固定起来。” 没有专业的护士在身边,她只能逮着谁使唤谁。 “这这这...”林赵氏缩手缩脚,不敢上前。 “别这啊那啊的,快点。”林淼声音清冷,急救的时候一分一秒的时间都是宝贵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林淼气势太盛把林赵氏镇住了,她不敢再有异议,连忙上前帮忙。 包扎完之后,林淼考虑到没有药可以用,便专注的给林成富按压止痛的合谷穴,好让他减缓疼痛。 林雪回来的很快,放下布条后问道:“姐姐,我还需要帮忙做什么吗?” “回去休息吧,夜深了,阿娘你也去休息,这里我来照看就好。” 林赵氏摇了摇头不愿意离开,她放心不下孩子他爹,大女儿也还是个孩子,那里会懂得照顾人。 林淼皱了下眉,眼神有些不悦,望着她道:“我明日要去镇上,你现在不去休息,明日怎么有精神照顾阿爹?难道你要把自己熬病,然后让我和雪儿手忙脚乱的照顾你们两个?” 这话虽然不好听,但是说得没有错,林赵氏突然觉得好像以前不认识女儿一样。 林雪看到林淼投过来的眼神后,浑身一震,姐姐凶的时候好凶啊,不敢多停留,拉上林赵氏就往外走。 不一会她又折了回来,手里拿着衣服,站在门口不敢进来,等林淼发现她。 林淼忙完也开始觉得冷飕飕的,正想去穿外衣就看到站在门口的林雪,她圆圆的眼睛里水光熠熠,看到林淼看过去时忙微微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小心翼翼的道:“姐姐,你冷不冷啊?” “冷死了,你真太贴心了,谢谢你!”林淼莞尔一笑,这个妹妹真是太可爱了,像只初生的小鹿。 现在这只小鹿睁着圆碌碌的眼睛怯生生的走进来在床边坐下,道:“姐姐,识字难不难啊?” 林淼看向她,笑了一下:“你想学吗?”如果想学的话,她倒是可以教,甚至连医术都可以传授。 林雪微微点头,虽然大家都说女娃子不用识字,但是,她还是觉得识字是有好处的,就像今天,如果不是姐姐识字,阿爷就没了。 “明天教你,现在回去休息,小孩子不能熬夜。”林淼说着揉了揉她的头,乌黑的长发,触感如丝绸。 林雪嘟着嘴,道:“我都十三岁了,张大叔家的彩儿和我一般年纪,都定亲了。” “这么说,我家的小雪儿这是想成亲了?” “才不是。”林雪脸一红站起来嗔了林淼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林淼笑着摇了摇头,视线回到林成富身上,想了想,把绣花针拿了过来。 绣花针虽然粗了一点,但是简易的针灸一下还是可以的。 行完针,她舒了口气,估算了一下大概的时间,快速的把针取了下来。 已是深冬,夜凉如水。 林淼坐着坐着,就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她好像又回到了她歇脚的那个凉亭。 此时,凉亭外围了很多人,有医生,有警察,他们好像在忙碌着什么。 林淼有好奇心,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看,只见一个担架上面躺着一个人,因为有白布盖着,看不清男女,莫名的,她觉得心跳有点快。 就在此时,在她的身后,一个新闻工作者对着摄像头字正腔圆的道:“下面播报一则新闻,有市民在人流量稀少的高山发现了一具状似沉睡的女尸。” “死者林某是市一医院的医生,今年刚入职,其人际关系简单,目前死因不明,警方还在调查,尸体并未有被侵犯的迹象,敬告各位市民,出游应当结伴,且不能随意在野外安心的沉睡。” 闻言,林淼如遭雷劈,僵硬的颈部慢慢的摇着,心里有个声音在疯狂的呐喊:不,不是她,死者林某不是她,她好好的站在这里。 “爷爷,爷爷,你在哪里?” 睡梦中的林淼痛苦的呓语,眼泪从紧闭的眼睛里不停的流出来,落到林成富被枕着的手背上。 林成富在不久前已经醒过来了,他看着似乎做了噩梦的女儿,轻启干裂的嘴唇,道:“月儿,月儿,醒醒。” 又唤了几声,还是没能把人唤醒,因为有些担心,他连忙伸另外一边手轻轻的推了几下。 林淼此时感觉不到有人推她,她穿过别人的身体慢慢的靠近担架,担架上的人五官清秀,那赫然就是她的模样。 她真的死了,这样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