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澜若却不由微微睁大了眼。
她也下意识皱了皱眉, 只觉得脊背微微僵直, 且周身都处于一种奇怪的感觉中。
这些表白的话从男主的嘴里说出来, 的确是叫人有些心底生凉, 不知所谓。该不会是男主的套路又改变了, 想换一种方式惩罚原主罢?
她自问自从穿过来以后, 男主没有这么温柔过。她也从来没做过什么抱大腿的事情来。
顾澜若抿了抿唇,硬着头皮, 迎上男人略带危险的目光, 才问了句:“陛下说这些话, 都是什么意思?”
容淮抚在顾澜若下颌处的手指微动了动, 眉心微挑, 才道:“若若,朕只是想同你说,朕会照顾好你。”
他的声音压低了些,又道:“所以,你不要再想着容清,或是温若寒。从今往后,朕才是你的夫君, 你是朕的皇后。朕什么都给你便是……”
这一字一句撞进她的耳朵里,顾澜若却只觉得呼吸微微发热,她几乎已能感受到,容淮的气息也微微热了起来。
即使这个时节也只不过是冰雪都尚未融化的早春, 内殿之中也没有一处不是透着凉意, 就是这样, 她却也能感受到男人炙热的气息,还有两人之间蠢蠢欲动的肌肤之亲。
他们之间的距离实在有些近。
“陛下……”似乎有什么微妙感从体内深处溢上来。她垂着眸子,声音刻意压轻了道:“你为什么忽然会跟我说这些?”
这未免也太反常了些,再者,陛下之前也从未对她提过。
似乎有点崩人设了罢。
“朕从前的确没有同你说过这些。”容淮静静看着她的时候,温雅的面上没什么波澜,连眸光都是淡淡的。只是他的声音很近,几乎碰到她的耳垂边上,“只是朕一直都想告诉你,若若,你乖一些。朕自会好生护着你。”
他的目光,在淡雅里头又夹杂着些许炙热,这种意味,是带着些占有欲的。
即使用再优雅的表象伪装起来,却还是掩不住一丝势在必得、仿佛能随时拆骨入腹的意味。
顾澜若心底隐隐的跳了一下。
“……是么?”她手指下意识,不由的紧紧捏在了檀案的边缘上,都有些泛白,她只是淡淡的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可以问陛下一个问题么?”
容淮松了手,问:“怎么了?”
顾澜若缓了缓,才道:“若陛下真的这么打算,那我只想问陛下一句,你从前可知外面是如何谈论常华殿的?”
“尤其,是当年我还留在陛下身边的时候,想来陛下心里也都是有数的罢?”
容淮唇角微抿,静默的瞧着她。
长安城内的事□□无巨细,几乎都会落入他的耳中。关乎常华殿的事情,则更是这样,没有一个人敢瞒着他。
而在那些臣民的眼中,常华殿既是在君主的后宫中,又是一处极为隐秘的所在。一则,有些人以为他将顾澜若接近宫中,只是因为当年顾家狠狠得罪了他,所以这才抓顾澜若在身边好生磋磨一番。
而另一些人,则有更严重的言论传出来。比如……禁.脔之类。况且又没有名分,想来,也不过是高门大户拿不出手的东西罢了。
而顾澜若的美貌整个长安城都是知晓,因而这些言论之中无不是带着若有若无的恶意,像是刀针一般,能从人的心口扎下去。
只是当初他也因为生忠平侯府的气,对这些事情即使略有耳闻,竟也都没有多过问一句。
便是因为如此,所以外头的那些人自然更是没有什么忌惮的,风言风语,传得风头更盛。
他的目光微动了动,声音放轻了些,才道:“这些话,你都知道了么?”
“看来这些话,陛下也是知道的。”顾澜若盯着他,才轻轻的道:“我自然也不能接受。即使日后与陛下大婚,有了该得的名位。只是在我心里,之前的那些事情,还是不能就这么的揭过去。”
“您明白了么?”
她眸光淡淡,直视着陛下的眼睛,里面无一不藏着一丝专注。
按照原主从前的性情,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这样的话。只是今日她也说不清自己心底在想些甚么,即使是受了委屈,也该说出来的。
若是不说,又有谁会在意你的感受?她原本便是想要的是人身自由,自然也不能平白无故的遭受这些委屈。
她垂了垂眼,娇美精致的脸颊侧一丝波澜都没有。似乎看上去这一回,她是铁着心会问口来的。
哪怕……最终是会得罪男主呢。
容淮移开视线,眼睑轻垂,俊逸的脸上空留下一片阴影,却也一时没有开口回答。
即使她早已想到了,这么说可能会触怒男主,但是顾澜若低垂着眼睫,握拳沉思,却也没觉得有甚么可后悔的。
若说是有夫妻之敬、真心以待,她实在也想不到,会有一个男子会放任自己的女孩被人这样非议、议论。更何况,这个男子还是天子,威加四海,他有能力护住忠平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