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霜叶城西南角的一小片贫民区。
贫民区连一座二层的屋子都没有,这里也是霜叶城治安最为混乱的区域。
哪怕霜叶公爵洛克在各种制度上都最大程度的保障领民们的生活水平,甚至最近还在伦塔特雪山上兴建城堡,为领地提供了大量工作机会,但总有那么一些人,不愿意用双手的劳动去换取报酬,反而热衷于不劳而获。
这些人聚集在霜叶城的西南角,渐渐的,这一小片区域就变成了如今的贫民区。贫民区中长大的孩子,普遍认为上学对自己没有任何意义,文化学校毕业后每个月的收入和去伦塔特雪山搬砖差不多,战斗职业学校又交不起学费,生活职业的学徒更注重天赋。所以,还不如就这样混着,说不定偶尔能被老大领着“干一票”,一年的生活费也就有了,缺钱了就去雪山上搬两天砖,日子不就是这样一天天过下去的么……
一座不起眼的小木屋内,此时却聚集了八个人——谁也想不到,这里竟然是共济会霜叶分会的据点。
这八个人中有男有女,但都是年轻人,其中四个人均受了不同程度的伤。狰狞的面具已经从他们脸上摘下,露出一张张略显稚嫩的年轻面孔,四人脸上都有着掩饰不住的疲惫之色。
两名重伤员被同伴们安置在不大的床上,依旧有鲜血不断的从他们包扎好的绷带中渗透出来,不一会就染红一片身下的床单。
另外两名轻伤员则坐在屋中仅有的两个椅子上,一名长发披肩的男子正在帮其中一个人包扎着。另一位已经包扎好的健壮男青年则双手捧着一碗热水,吸溜吸溜的小口喝着。
狭小的木屋内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一名深蓝色头发的少女似乎是再也忍受不住屋中凝重的气氛,开口说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林德沃克和拉米娜快要坚持不住了。”
“又能怎么办呢?‘医生’还没有回来,我们总不能去找圣光之主的走狗吧?”另一名看起来颇为壮硕的青年摸了摸自己刚硬的胡茬,接口道。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出去八个人,回来就变成这样了?还人人带伤!”一名红发的男青年站在桌子旁边,一脸愤怒的质问道。
“这次计划本来是万无一失的,我们趁圣光之主的走狗们晨祈的时候,突入这个时候不可能有人的中厅,破坏掉神像,就立即用土遁卷轴离开。谁知道那个萨德主教竟然好死不死的正好在中厅?”正在椅子上休息的伤员之一愤愤不平的说道,精赤的上身被一条条绷带缠的如同木乃伊一般。此时他一激动,刚刚开始愈合的伤口又崩裂了,殷红的鲜血从绷带中渗出,但他只是微微皱了皱眉。
“好了,兰德里你先不要激动。这次的计划本来是没有问题的,要怪就只能怪我们运气不好。”所有人中唯一比较冷静的长发男子熟练的将绷带两头扎在一起,开口说道。
“哼!只是运气不好吗?!为什么你偏要挑今天这个日子!你这个阴险的小人是不是早就知道什么!”红发青年早就看长发男子不爽了,这时候一下子爆发出来。
“你们别吵了!先想想办法!林德沃克快不行了!”最先开口的少女用尽全身力气喊道,她紧紧握住男性重伤员的手,豆大的眼泪不断的落在鲜血染红的被单上。
被她握住手的重伤员,全身颤抖着,睁大的眼睛望着天花板,却没有任何焦距。他嘴唇轻颤着,被神术破坏掉的声带只能发出低沉的“嘶嘶”声。不过很快,他急促起伏的胸口停止了活动,只有尚未冷却的鲜血依旧从绷带中缓缓的渗透出来。
差不多与此同时,另一名重伤女孩也同样全身颤抖着,虽然神术的伤害没有破坏掉她的语言功能,但高烧已经模糊了她的神志,只能发出一些毫无意义的呓语。
很快,重伤的女孩也渐渐没有了呼吸……
“呜……呜呜……”少女努力捂着自己的嘴,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屋中一片沉默,每个人都低着头,仿佛不敢去面对木床上正在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大家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家人、同伴,每一位成员的逝去都带给大家无尽的悲痛。
“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们整整二十三个人来到这里!现在……现在就只剩我们几个了!”红发青年难以克制自己的情绪,大声喊道:“每个人都是兄弟!都是姐妹!可现在呢!我们背负着骂名,不断奋斗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没有人回答他,所有人都沉默着。
长发青年叹了口气,还是开口道:“你先冷静一下!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安葬林德沃克和拉米娜,不要忘了我们的最终目标,为了重新恢复众神的荣光,建立人人平等的理想国度,这些牺牲,都是值得的……”
“你这个冷血的禽兽!卡尔!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些都是我们的同伴!我们的兄弟姐妹!他们都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你现在跟我说牺牲是值得的!你怎么不替他们去死啊!”情绪失控的红发青年听到最后一句话完全暴走了,他一边怒骂着,一边冲上去要殴打长发青年卡尔。
“别冲动!德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