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坐上出租车,阮琳的嘴巴就没停下来过。一字一句都在指责池染,让她不省心,总是容易轻信别人。池染觉得委屈的很,脆生生的望着阮琳,目光恳切。阮琳却全然不理,任窗外的景物飞逝,她也绝不妥协。 “阿琳,阿琳?你就把我的手机还给我吧,我只是想打个电话给沈柏溪。”池染手抚上额头,心上涌起一阵阵无奈。这阮琳软硬不吃,将他的手机看的紧紧的,就生怕他误入歧途一样。轻轻咳嗽了几声,阮琳故作淡然的欣赏窗外的景色,一面说着,声音且泛着几分寡淡,“你怎么就这么傻,你说说。他欺负你多少次,你这一次次妥协。他万一一个变本加厉怎么办?” 池染目光微微凝滞了一下,手搭在自己的棉麻长裙上,语气是难得的轻松。“我又不是没长脑子,孰是孰非看得清楚。我相信他,当然也相信自己。我也就给他打个电话而已……”手搭上阮琳的手臂,她轻轻摇晃着。继续使用着软方案,且盼着能成效果。 听着池染逐渐放柔着的嗓音,阮琳一阵阵无奈。将女人的手轻轻从自己的手背扒下,面容故作严肃。“我现在在听着呢,就只有打个电话哦。” “我知道了,说好的花季少女呢?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啰嗦了,跟个老婆婆似的,我当然是知道的。”池染接过自己的手机,嘴角轻撇着,不断的向阮琳身上放着冷箭。 将自己皮包里的东西整理了一下,阮琳显得并不在乎。她这就当池染打击报复,总之让她等着瞧。轻呼呼的一眼,从她旁边女人的身上飘过。池染身上无端涌起一股寒意,连忙向旁边移了移位置,不敢再多说什么。 手指轻划着屏幕,打开联系人的最顶端。电话显示拨打,轻轻地将手机话筒移至到耳边。她显得小心翼翼,这短短的几秒钟,似乎得格外漫长。 “滴滴滴……”冰冷机械的声音仍旧响着,出租车上显得分外安静,窗外偶有轻飘过的风声。 在这一切的和谐之下,电话显示的是并无人接听。怔怔的将手机捏在手上,池染目光无神。手指摩挲着手机上的四角边框,呆呆的望着已暗下的屏幕。 心里涌起一阵阵的萧瑟的寒凉,她不知道为何在这时,电话而拨打不了。人一旦有了念想,便有了始尾的开端。似乎在这个时候,由于这件事情,而真正有了一个证明题。 “电话没有拨通?”阮琳手指尖转着一根长长的数据线,语气淡淡的,甚至听不出里面有较深的意味。 “嗯……”池染有一些泄气,闷着嗓音,直直的回答了一声。便又低下了头,目光充斥着昏暗,凝滞着片刻,望着黑色的屏幕。 摇了摇头,阮琳将手里的数据线,顺着另一只手的拇指,转动着圈圈。“看,我说的没错吧。你现在连他电话都打不通,这是你的什么?不在意!”数据线纷乱的绕着,似乎有一个无解不断理还乱的架势。 绕的有一些烦了,阮琳索性就将这一团数据线收回了包里。劝慰道:“我说的话总是没错,你现在就应该好好看看清楚,别迷迷糊糊的就给人骗了。” 池染摇了摇头,耷拉着脑袋片刻。便又像打劲似的,嘴角弯起一个僵硬的弧度。眼睛里一片看起来状似的澄明,“我说过,我信他的。估计现在他出现了什么事,所以才来不及接我的电话,指不定他待会就打了过来。我只要再等一等,只要在等一等就好。” 话说的最后,声音便越来越低,也不知道是说阮琳听的还是自己。 车的路程,距离不远,绕过市中心,又过了几条蜿蜒的小道。便到了目的地,正是下午阳光灿烂的时候。细白璀璨的光,密密的交织在一起,透过繁茂的树捎,浅浅的滞留在地上。黑白格子似的,叠立在一起,分明的很。阳光总是迁移,颜色多变,有时却像待人实拾起金黄贝壳。 可此时的池染却无心遐想且关注,这带着几分童心的东西。缓步爬着楼梯,像是鼓了鼓劲,她又拨打向了那一串号码。 电话那一端,久久未被接通。冰冷的女声,向法官最后宣判一般,将她很为最重的刑罚。 “把我拉进了黑名单嘛?”池染呆着望着依旧亮着的屏幕,面色苍白。她本还抱着一份希望,却没有想到老天爷打脸来得这么快。那个男人竟然将她拉进黑名单? 眼眶已经微微红了,豆大的眼珠来回流转,波涛汹涌的架势,让这之前看似平静的湖面,终是绝了堤。 “呜呜呜……”女人顺着楼梯的扶栏,身子缓缓滑落,戚戚的呜咽着。声音如悲鸣的小兽,声音空荡荡的回荡在楼梯间。 “怎么回事?我只是去付个出租车钱,怎么就哭起来?”阮琳听见女人的哭声,连忙拥上前去。 也许是因为哭的太过悲伤,声音都有些抽抽嗒嗒的,连贯不上,“那个人竟然把我拉进了黑名单,现在是连我电话都不接了。” “那你也别哭,这哪是事啊。和他一刀两断,咱也再不理他……”阮琳纤细的手抚着怀中女人的背脊,温柔而又细致。 另一边…… 沈柏溪修容的手捏着鼻梁,心上涌起一阵阵的乏累。在摄影楼的时候,他本想要去追赶池染。却没有想到公司中的一个重大决策,出了严重的问题。他连忙赶回来开会,但事情处理完毕后,这才想起,他连个电话都没有打给池染。 手里握着一部黑色的手机,他心有踌躇。他若是现在打给池染,恐怕会生他气。所以他根本不敢轻易妄动,先打个电话,都要小心翼翼,三思而后行。 思考了一下,他决定拨打阮琳的电话,当时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