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过去,何莞尔好几番的欲言又止,却也没办法说出那个名字。
困扰她一夜的,除了卓安然以外,当然还有另一个名字。
Halo,那个外表美丽爽朗的女人。
她心里有很多关于这个名字的问题,最想问的无非是这名字到底占据了他多少的时光、以及占据了他心底怎么样的位置。
只是,何莞尔不敢问。
不管怎么样,她和莫春山目前的关系连微妙都说不上,又何来的底气过问他的前尘往事?
“你想问就问好了,以后也许没这么好的机会。”
莫春山看着她,耐心地等了一阵,忽而起身走远,半分钟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瓶洋酒和一个酒杯。
他把酒杯摆在桌面上,倒了三分之一淡金的液体,侧过眸子对何莞尔说:“我现在很累很需要休息,换言之现在的我脑子里的防线很脆弱,就像刚蜕壳的螃蟹一般,你现在问任何问题,都是最好的时机。”
何莞尔轻轻地呼吸着,察觉到他走动之下带起的风里,有薄荷和青草的气息,但这清新的气息,似乎并没有能让她一片混沌的脑子清醒一些。
她渐渐攥紧了拳头,依稀感觉到手心里濡湿一片。
终究还是他的诱惑起了作用,何莞尔咬了咬牙,问:“从去年我们认识以来发生的一连串事,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其实对我另眼相看?”
莫春山看着她,微虚着眼睛,好一阵才回答:“可以的。”
其实,又岂止另眼相看呢?
何莞尔似是料到了这个答案一般,如玉的面颊上一丝意外的神色都没有。
她依旧是紧绷绷的声音,问:“那原因呢?”
莫春山一怔:“原因?这也需要原因吗?”
“不需要吗?为什么偏偏是我?”她语速很快,追问着,“为什么所谓假结婚的对象是我?你要怎样的人找不到呢?为什么赖上我?还——”
还对她这样的好。
剩下的半句,何莞尔却说不出口了。
莫春山却似乎能明白她的未尽之言一般。
他慢慢坐直了身体,声音比先前温软了几分:“何莞尔,我觉得我已经和你解释过这个问题了,你是觉得我的答案不能让你满意?”
何莞尔垂下眼帘,微微点了点头,又一次强调:“你答应过我,不能骗我。”
听到她再次提起刚才的承诺,莫春山轻轻勾起嘴角。
他所了解的何莞尔,从来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近两个月的时间过去,她是终究忍受不了两人之间现在这种暧昧却模糊的关系,想要一个更加确切的答案了吗?
他应该怎么回答呢?
其实他早已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只是在等她自己想明白以后,朝他的方向跨一步而已。
来得有些早,也不该出现在这个时间点,甚至会扰乱他的计划。
但,也不是不可以的,既然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快,那就打破计划就好了。
他莫春山,从来不是个任人宰割的人,更不习惯跟着别人的节奏前进。
他几番斟酌,考虑着怎样的措词能让她不那么窘迫,何莞尔却已经忍不住地问出一个问题。
“是不是因为,我长得像你曾经认识的人?”
她这一个问题,让莫春山的微笑凝滞在了嘴边。
心跳似乎都停止,他感觉到额头迅速地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心底那个名字差点跳到嘴边,终归还是硬生生地忍住了。
“你为何这样问?”
十几秒后,莫春山说道。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镇定,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那一瞬间他甚至紧张到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何莞尔抬头看他:“Halo,这个名字,你还记得吗?”
“Halo?”莫春山很意外这个名字,不自觉念出声,“你为什么会问起她?”
“这个名字,是不是就是你对我的另眼相看的原因?”何莞尔说着,一张照片从她手里,轻飘飘地落在了茶几上。
莫春山瞄了眼那照片,紧抿着唇角。十几秒后他将视线从照片上移开,端起了桌面的酒杯,轻轻微微晃动着。
水晶杯里金色的液体上下起伏,却始终漫不出杯壁,只有四散的酒香悄悄地钻进何莞尔的鼻子里。
何莞尔下意识看了眼他手里的酒杯,视线不经意地掠过他侧脸,看到他的表情如同侧脸轮廓一般的冷硬,忽然间眼前一阵模糊。
于是匆匆地指了指自己的眼角,不敢看他,只咬着牙问出口:“所以人有相似,对不对?”
她指的是那颗泪痣的位置。
莫春山抿了一小口酒在嘴里,缓缓咽下之后放下了酒杯,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响动。
他倚进沙发,双眼直视前方,声音不缓也不急:“你这么说,其实也并没有错的。”
“那你是什么时候,觉得我像她的?”何莞尔咬着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