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珊是第一个走上来的。 她拉着何莞尔,满眼意味深长:“何莞尔,刚才经理叫我出去就是这位帅哥要找你,他说你不接他电话他很担心,所以我带他进来了。” 何莞尔呆若木鸡,说不出一句话。 丁珊看何莞尔没反应,不满地嗔怪道:“怎么?现在还不坦白吗?”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瞟着莫春山,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话说女人到了三十岁,看男人的目光,就不仅仅集聚在容貌上了,更看重所谓的“气场”。 而男人的气场非常不容易形成,来自于实力、魅力、品味以及自信的积累,靠一夜暴富那种是不可能一蹴而就的。 这位气场异常强大的莫先生,刚才急着找何莞尔满目焦急,现在一见到人却噼里啪啦一顿数落,话语亲昵不说,还带着浓浓的醋意和占有欲。 所以这人和何莞尔之间是什么关系,还用说吗? 亏她还担心何莞尔吃亏,处处为她担心!岂不料人家早就名花有主了,而且显然这位“主”,还不是一般的主。 何莞尔因为这从来没想到过的突发情况,脑子异常迟钝,整个人呆头呆脑的没有平日里半分的伶俐,对丁珊的问题也置若罔闻,脑子里一团浆糊。 丁珊急得不得了,就差没有掐着脖子问她“这是谁啊谁啊谁啊你们是不是有奸情现在发展到什么地步了什么时候要小孩啊……” 众人的焦点都如丁珊一般集中在莫春山和何莞尔身上,只是大家好奇归好奇,都在等着何莞尔回答丁珊的问题,并没有谁主动去搭话。 刚才去取车的崔刚忽然出现,看着满地狼藉和门口多出来的若干人等,愣了愣:“怎么了?” 他马上看到何莞尔满头满身的水,看到吴雨檬满脸泪痕以及冯昔黑沉沉的脸色,住了嘴。 今天这场同学会实在是非多,从午饭时候就开始风波不断,至于何莞尔怎么成了现在这样,显然是他去取车的时候发生了冲突,再联系现场的情况和之前的事,是谁动的手也很明显。 他明白这时候不适宜多问免得惹祸上身,但打抱不平的话还是脱口而出:“有什么好好说就行,干嘛动手了?今天是同学会又不是撒泼大会的,要真动起手来何莞尔还怕你不曾?” 这话自然是冲着吴雨檬去的。 崔刚可是个直肠子的人,平素口头禅就是“袍哥人家绝不拉稀摆带”,自然最看不惯的就是阴阳怪气还作天作地的。今天吴雨檬说话带刺没事找事已经惹他厌烦了,竟然还跟他中学时候的女神动手? 怎么就这么作呢? 崔刚嚷嚷完,忽然注意到何莞尔旁边多出来的男人,又意外地觉得此人很眼熟。 他目不转睛地看了好几秒,终于走上前去客客气气地问:“莫总?” 莫春山显然没想到有人能认出他,转过脸盯着来人:“您是?” 崔刚大喜:“莫总您好,我是崔刚,上个月我们公司才和桐城路桥签了合同。当时宴请的时候我在场,只是您和我们付总在一桌,所以我来敬酒的时候见过您一面。” 莫春山微微侧头,凝眸思考一秒:“想起来了,锦城机械营销部的副部长,崔刚。” 崔刚想不到他这么快就能想起自己,还能准确无误地说出他的公司和职位,一时间受宠若惊乐得合不拢嘴:“对对对,就是我,真想不到这么巧,在这里遇到您。” 一场同学会竟然能和财大气粗的金主粑粑扯上关系,崔刚兴奋之余,已经倒豆子一般朝周围若干同学介绍:“这位是桐城路桥的莫总,青年才俊,年纪轻轻便已经是董事长,你们知道内环路改造吧?莫总公司承揽了共计四十亿的工程,所以用了我们公司的机械。” 有人认出莫春山来,于是场子热闹了起来。 莫春山早就习惯被人瞩目,无视落在自己身上的十几道视线,隔着一段距离喊着好几米之外的酒店经理:“劳驾,请问这里有能供人洗澡、换衣服的地方。” 经理被cue还一脸懵,好在业务素质不错,看了眼何莞尔后马上明白这位老板要的是什么。 他忙不迭地回答:“有的有的,一楼就有客房带着浴室,这位小姐,请跟我来。” 何莞尔还没明白过来,莫春山深瞳里是藏得很深的笑意:“还不去洗了头换衣服?你真想穿一身脏衣服、顶着一头水草见我姨妈?” 何莞尔脑子已经清醒了几分,觉得如果放任莫春山在一众同学面前指不定会搞出什么大事,此时只想赶快消失远离这是非之地,结果一阵小风打着旋儿吹过,她一个喷嚏一个哆嗦下来,什么雄心壮志都没了。 丁珊大喜,拖着她尚算干净的袖子,说:“走走走,找地方洗个头去,我帮你。” 她正是抓心挠肺之际,眼看着有个能好好拷问何莞尔的机会,哪里能放过? 于是一阵风似地卷走了智商不在线的何莞尔。 两人跟着那经理走远,莫春山叫过一个服务员吩咐了几句,环视一圈后,视线落在了眼前轮椅上的人。 他扬起嘴角,询问:“冯昔?冯坚的儿子?” 冯昔微微一愣,回答:“是的,是我。” 莫春山嘴角慢慢勾起一个弧度,声音沉然:“难怪天不怕地不怕的何莞尔心甘情愿挨打挨骂,原来都是因为你。怎么?有没有兴趣聊一聊?” 吴雨檬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挡在冯昔面前:“我们没什么可以和你聊的。” 莫春山嘴角是嘲讽的笑意,视线放在吴雨檬身上,一字一句地说:“我并没有征求你的意见。” 说出“意见”两个字的时候,他视线骤冷,黝黑的眸子如席卷了夜色一般,一片无止境的黑。 吴雨檬被他看得心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