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林枫师兄——他终于还是来了,明知道她没道理的情况下,还是来了。 早在昨天知道顾念的兄嫂作祟之后,林枫第一时间就给何莞尔来了的电话——所以他的立场是什么,已经很明显了。 何莞尔当时就郑重其事地拜托林枫,希望能给她时间,她要从忠县去请顾念的父亲来,主持大局。 林枫很有几分为难,一再表示这不合规矩,只是关键时刻他还是放下了原则,帮了何莞尔一把。 不过群众面前,林枫还是很能装,哦不,很持重的。 他出示了证件,之后带着身后的三个警员踱步过来,站在在场对峙的两方人中间。 “怎么回事?怎么打起来了?”他沉声问道,仿佛一点都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一般。 顾盼以为来了救星,痛哭流涕地指着何莞尔:“警察同志,这个泼妇阻碍我们火化我妹子。” 林枫故意不看他,只问在场穿着警服的两位:“发生了什么事?” 丁晓则皱着眉,上前三言两语解释清楚。 既然来的事市里经侦支队的,还是三级警监,显然这事现在轮不到他做主了。 林枫又说:“我是市经侦支队的林枫,现在有证据证明该名死者的死亡可能并非自杀,需要进一步解剖尸体来查明死因。” 他淡淡地瞟了眼何莞尔,询问丁晓:“这美女也是因为朋友遇害乱了分寸,你看,行个方便?就别提什么处罚不处罚的事了。” 丁晓巴不得一声,马上爽爽快快地收警走人,留下现场一地的鸡毛。 顾盼老婆还肿着脸,顾盼拉着丁晓不让走:“她打人,你们警察究竟管不管了?” 丁晓别过头去,自顾自地走开。 林枫则看着光脚踩在地上的何莞尔,很有些头疼。 这学妹,还是和多年前一样,热血一上头就不管不顾的,要是他刚才晚来几分钟,指不定她还真能跟来出警的民警干起来的。 没动手,一切都好说,动了手,那就是袭警了。 不过,就冲她为了朋友能做到这样的地步,他这一次就算背一背锅,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和秦乾嘱托他暗中关照何莞尔的事了。 但今天这事还是让他一阵头疼,忍不住抱怨:“何莞尔!你说你这啥意思?我大老远跑几十公里来,可不是给你收拾烂摊子的。” 何莞尔终于有几分赧然,也知道自己的恳求让林枫面临着被投诉的巨大风险。 搞不好,还会有处分。 眼见着大势已去,顾盼还在兀自挣扎:“警察同志,你们不是都到现场去看过了吗?我妹怎么就不是自杀了?我就想我妹妹早点入土为安,又怎么就是错了? 何莞尔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忍不住嘲讽:“顾念到底做错什么?你一天灵堂都不设,就这样把人急匆匆火化?你到底收了别人多少钱?” 顾盼忽然也提起了一口气:“还有没有讲理的地方了?这是我妹子!你们今天胡搞瞎搞欺负老百姓,你们等着!我,我让我妈来,我看你们还有没有点廉耻,会不会连老人家也打!” 他也不是傻,看林枫和何莞尔熟稔的样子,大概也猜出点端倪。 顾盼老婆也缓过点神来,抱着肿得不成样子的脸,坐在地上一边哭一边大叫:“打了人不负责,没天理啊,我要去投诉你们!” 林枫皱着眉,揉了揉耳朵,有几分头疼。 何莞尔心里则咯噔一声。 林枫这头谎报军情迟早会被拆穿,要是再重来一次,林枫可再也没办法帮她拖延。 她又横了心——大不了就打着铺盖卷到这里住下了,总之不能让顾盼得逞! 打定主意,她也一捋袖子:“谁怕谁!反正就是不许你们烧!” 顾盼打定主意何莞尔不会再揍人,胆子大了些,也隔空对骂:“烧不烧关你什么事!我是我们顾家的长子嫡孙,烧不烧、摆不摆灵堂当然我做主!” 远处却传来浑厚宏亮的女声:“顾盼!你还有没有点良心了!” 众人回头,看到台阶最上方站着个中年妇女,她扶着个颤巍巍的老者,一直盯着顾盼看,眼里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那老者喘着气,举起拐杖直指着顾盼:“我还没死,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做主!” 气息不是太稳,却也不失威严。 顾盼一哆嗦,下意识地后退两步,躲到了鼻青脸肿还在哼哼唧唧喊疼的自家老婆身后。 顾惜扶着父亲走过来,一路走一路骂:“妈耳根子软被你们骗,我和爸可不糊涂!小妹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走了,你们反而一心帮助对方毁灭证据?天怎么不打雷劈死你们这对龟儿子?” 顾伯父拄着拐杖,老泪纵横:“顾盼,你怎么对得起小妹!” 眼见着父亲和姐姐出现,顾盼早就怯了,本来还觉得自己有三分理,这时候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何莞尔则看到了不一样的人。 顾伯父她见过一次不会认错,但是他身后的两人,怎么看起来很眼熟? 那不是莫春山和孟千阳,又是谁? 这时候她还顾不上莫春山的事,拉着卢含章的手臂,问:“原来顾伯父他们来了的。” 含章微笑:“几十级的台阶,老人家上不来,我本来是想上来叫你下去背他,谁知道一上来就看到你在打人,我都来不及说话就帮你忙来了。” 莫春山默默看着,脑海里是何莞尔刚见到他时候,做梦一样懵懂又傻乎乎的表情。 十几分钟前,何莞尔他们这头争执不下,莫春山却看到台阶下一对父女样的人,听着台阶上的平台的吵闹声,满脸焦灼。 当时他就觉得这两人可能和何莞尔有关。 他让孟千阳下去问一问,果然,那两人是何莞尔朋友的家人,是何莞尔几百公里以外搬来的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