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嘉身后的孟千阳,却眼里隐着笑意。 难得嘉姐有这样失态的时候,卸去了满身的铠甲,他才有机会亲近。 她身上的香水味,实在太好闻——像是黄油和牛奶的乳香混合在一起,带着甘草和甜蜜饼干丝丝缕缕的气息。 嗯,好像还有一丝丝枣甜,随着她耳后的温度,一丝丝钻进他的鼻孔,刺激着他所有的感官。 好想吃。 据说男女的第一道坎不是什么表白或者约会,而是第一次地肌肤相触。 他不动声色地接近,好容易有了这一次的机会,也得偿所愿以最自然的方式,拉到了她的手。 也不知道,她的感觉是怎样的。 不过,可千万不能让她反感了。 孟千阳忍了好一阵,终于放开手朝后退了退,说:“你刚才瞄来瞄去,手也直接朝那个方向去的,但自以为找准了方向,一出手的方向首先偏离,哪里扔得中。” 他和她说着话,手朝前一扬,一支飞镖在空中画了道完美的弧线,再次完美地命中靶心。 才嘉浑然不觉他之前的失态,只觉得这一下子简直惊为天人。 他刚才明明对着她说话,瞄都没瞄一下,怎么飞镖就像长了眼睛一样,直愣愣往靶心上扎? 她恍恍惚惚地问:“怎么做到的?” “一个字,方向。”孟千阳故作高深地一笑。 “……明明是两个。”才嘉忍不住纠正他。 “不要那么在意细节,”他耸肩,“就是你习惯性地大大小小的事都包完,才会惹恼老板。有些事,他不想你多管的。” 才嘉不明就里。难道莫春山怪她干涉公司的事太多?问题是以前不也这样做过吗? 为了讨好目标公司的股东或者实权派人物,送古董送名画送名表,样样价值不菲,这一次不过是要介绍何莞尔给杜嘉新认识,以缓和他和莫春山对立的关系,有什么不可以? 并且,莫春山从来都是只看结果不问过程的人,这两年跟他的时间,才嘉也做过一些挑战法律底线的事。 与此相比,介绍何莞尔给杜嘉新认识实在算不得多了不起。 何莞尔家世清白,样貌正巧是杜嘉新喜欢的调调,美丽性感到她这个女人看了都动心,杜嘉新怕是抵挡不住。 而杜嘉新虽然老了点,但成功男人自有别样的魅力,不过是吃顿饭而已,又不是介绍何莞尔去当小三,她要是凭本事上位,未必不能登堂入室当个阔太太。 莫春山自己不也通过一些手段拉了一堆所谓的大老板上船,要不对外融资的事哪里能这样容易? 心里有疑问,眼前又是最明白莫春山心思的孟千阳,她毫不掩饰自己的疑问:“都是投其所好,这次我错在哪里?” 孟千阳定定地看着她,挑着眉,一脸的意味深长:“你好像忘了,老板也是男人。” 才嘉愣了好几秒,才明白孟千阳的意思。 她微张着嘴,好像听到天方夜谭一般:“什么?” “你记不记得老板之前感冒,发烧到四十度?” 才嘉点头:“记得。” 两年里莫春山唯一一次生病,平时都是天神附体百毒不侵一般,连打喷嚏咳嗽都不会的,她自然印象深刻。 “那次生病,就是因何莞尔而起。” 接着,孟千阳告诉她那次在工地发生的事,又告诉了那晚上酒吧里的事。 不过代办身份证的事,他暂时还不清楚老板的目的是什么,于是干脆不提。 说完,孟千阳意味深长地一笑,挑着眉,满脸“你懂的”表情。 才嘉沉默不语,过了半分钟才回过神:“原来如此。这么看来,这个何莞尔还真的好手段。我们莫总自然比杜嘉新那个老头子强。” 难怪那天在私房菜那里,何莞尔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她——有更大更好的目标,自然不屑于一个半截入土的老头子。 也难怪今天莫总听到何莞尔拒绝她的提议,脸上会有那么一丝放松的表情。 作为私人助理,对于莫春山只喝某个年份特定牌子红酒这一癖好,才嘉自然是一清二楚,这两年为了老板这个奇怪的癖好,还颇费了些心思。 大半瓶的latache被打翻,老板没动气并不出奇,竟然没时候追究责任,可见何莞尔还真是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才嘉想了一阵,感叹:“真是好心机。我还真是小看她了,竟然有如此的手段,让老板都对她留意了。” 孟千阳扬了扬眉。 心机?手段?嘉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她以为每个人都和她一般,有一颗七窍玲珑心? 心机这个高端洋气的词和何莞尔好像没什么联系,但如果说他看到傻里傻气的傻大姐是她装出来的假象,那他孟千阳只好甘拜下风,自挖双目谢罪了。 然而才嘉似乎已经陷入另一个误区。 她一番思前想后,心里有了成算, 于是落落大方地坐下,端起起泡酒慢慢品着,又恢复了一贯优雅自信的模样。 嘴角微笑的弧度很熟悉,扬起他熟悉带有一丝沙哑的女中音:“既然莫总看上的人,那自然是不行的,我会重新物色个美女,然后跟莫总报备。” 孟千阳好笑起来,忽然间身体前倾,说:“那你忙你的,郑洪洲的事,交给我办好了。” 说着,身体前倾,一双眼直盯着才嘉看,细长的眉眼里没有她熟悉的锐利不羁,黑亮的眸子里,泛着点点柔光。 孟千阳才过了二十五岁的生日,比才嘉小整整七岁。她一直都把他当成桀骜不驯的弟弟看,因此从来不会有别样的心思。 这时候却没由来地一阵心慌,有古怪的一阵热从后颈窜起来,弥漫到耳根。 才嘉再没了刚才的安然自若,放下酒杯慌慌张张地站起身,随口找了个理由:“我回去了,缘缘晚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