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闹哄哄的一片,何莞尔无暇顾及,大妈被她越甩越远;然而前方的几辆警车,却让她绕不过去。 该怎么说服警察让内环停止施工,亦或是怎么能让她到现场去? 她知道自己的理由和依据如天方夜谭般,让人相信着实不容易,但要等警方层层核实并和现场沟通,只怕时间已经来不及。 “只好赌一把了!” 何莞尔当机立断,看着警察已经留意到她,朝着她所在的方向过来,一个转弯朝着左前方跑去。 两米高的围板而已,她相信自己能轻松翻过去,只要能进到施工现场,她哪怕是把司机打晕,也要让打桩机停下来。 不过几十秒,何莞尔已经立在围板前,听着身后警察越来越近的声音,她刚想跃起抓住围板上方,忽然瞥见一辆黑色轿车刚转了个弯,从她视线左方驶来。 她看见圆润的车头、两个翅膀的b字,后座模糊又有几分熟悉的侧脸。 以及前挡风玻璃上“施工车辆”几个字。 “莫春山!”何莞尔大叫一声,扑了上去。 仿佛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她再也顾不得要翻围板,也顾不得会被汽车碾到的危险,冲上去想要拦住车。 现场施工的是桐城路桥的人,那么如果有莫春山的一句话,效果会比警察怀疑施工现场有危险、勒令停止施工的效果,要好很多。 汽车刚好顺着打围的方向在右转弯,右边a柱是视觉的盲区。 孟千阳根本没看到她,好在莫春山及时提醒:“有人!” 一声急刹以后,汽车停下,何莞尔却摔倒在地。 孟千阳放下玻璃,从车窗伸出头,朝着她大吼:“不要命了?我在转弯根本看不到你!” 何莞尔灰头土脸地爬起来,刚走出一步才察觉脚踝钻心的疼。 竟然又崴到了。 “又是你?”孟千阳看清眼前的人,很有些诧异,“你怎么在这里?” “我有事,要见莫春山!”何莞尔顾不得崴到的右脚,一瘸一拐走上去,想要拉车门。 还没等她走到,孟千阳已经下车,拦住了她。 “你要做什么?为什么要见我老板?”他一脸的防备。 何莞尔头发乱蓬蓬的,浅色连衣裙上沾满尘土,脸上的粉底斑驳,赤脚踩在地上,脚上伤痕累累。 狼狈,又楚楚可怜。 “哇哦,美人计加苦肉计?”孟千阳虚了虚眼,下意识回眸看了眼车里莫春山的影子。 很好,他家boss纹丝不动,抬一下眼皮的意思都没有。 只不过,怎么他觉得有点欲盖弥彰呢? 前几天还让他打听何莞尔十几年前的车祸,还有身上隐秘部位的特征,前一个倒是很快就有了反馈,但这后一项任务,他还没法完成。总不能把人脱光,亲眼看一看吧? 好在他家boss听了当年车祸的前因后果,便再没提过何莞尔的事了。 孟千阳注意力又放回到眼前的何莞尔身上,声音里带了几分戏谑:“大姐,你这是碰瓷碰到我们头上来了?” 第一次被人叫大姐,何莞尔愣了愣,倒也顾不得因为个称谓和他置气,急匆匆地问:“你们这是要去施工现场吗?” “一千多万的车开到工地上,这么天才的主意,你怎么想到的?知道这车地盘多低吗?我们就是绕个道去市政府而已。” 发现和他说话绕来绕去的,何莞尔干脆朝着车奔过去,伸手要去拉车门:“莫春山,你下来,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说!” 孟千阳迅速地拦住她,眼里满是嘲讽的:“什么重要的事?莫不是上次我们老板看了你一眼,你就怀上了?” “你!”饶是事情紧急,何莞尔也被气得不轻。 怎么人人都以为她靠近莫春山是另有所图? 对,他是所有人眼里的青年才俊、风投天才,年纪轻轻富可敌国,可是她一点都不在乎。 她眼里的莫春山只是个嫌疑犯,以及现在可能能够阻止内环改造出大事故的人。 孟千阳眼里的戏谑愈发浓重,正要调侃她几句,忽然手上一疼,被一股力量扭着,迫不得已地转身。 然后发现自己脸贴在什么坚硬温热的物体上。 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他被何莞尔阴了,一只手被反剪到身后,整个人被按在车上。 孟千阳疼地龇牙咧嘴,刚要反抗,腘窝被顶了一下,又麻又疼。 这女人,力气大就不说了,竟然还练过? 他想起何莞尔的警校背景,懊恼自己一时大意被她得了手。 好在他丢人的姿势没有持续太久。 车外的动静引起了莫春山的注意,纹丝不动的车窗终于落下。 何莞尔扔开孟千阳,拍着车窗大喊:“莫春山,桐城路桥的c2标段会出大事,你快去让打桩机停下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可能整个地铁会塌。” 莫春山眯了眯眼,视线渐渐汇集到眼前脏兮兮的脸上 浓眉、桃花眼,面颊上有细微的几处擦伤,肌底透出的艳粉色甚至穿透浮在皮肤上的一层灰。而右眼睑旁的小小一颗泪痣,让他脑海深处隐藏的疼痛,又一次悄然出现。 不过,何莞尔这次主动来找他,似乎真有什么事。 她刚才满脸的焦急,嘴里一直喊着什么东西,似乎涉及到c2标段。 想到自己要去做的事,以及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他警醒地问她:“你在说什么?” 说完,他抬眸看了眼一旁摩拳擦掌很不服气的孟千阳,后者乖乖地来开了车门。 莫春山下车,立在何莞尔面前:“你再重复一遍?” 第一次和他站这么近,何莞尔发现莫春山其实很高,似乎比何一笑、秦乾也矮不了多少。 她仰着脸,急速说着:“有人在国外网站上发犯罪预告,说今天内环路高架桥工程会出重大安全事故,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