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昱在为自己能教训周苍生洋洋自得时,他丝毫没有注意到一座代表白家的轿子悄悄地出现在了街口的拐角。
“去,把何天铭这个傻子给我叫过来。”
“没有了,没有了……”周苍生的眸子此时也失掉了曾经的光彩,口里喃喃地自言自语,漫无目的地朝前走去。
皇城依旧是大舜最繁华的地方,就算现在大舜面临着蛮子和不知名势力的攻击,也依旧有人光顾皇城中享乐的所在。皇城大街上轿子人流来来往往,交谈声打闹声此起彼伏。
但是现在街上所有的一切,色彩缤纷的,声色犬马的,都像是一张张黑白片段从周苍生的眼前掠过。
听不见,看不到,现在的周苍生只想找一个地方好好醉一场。
于是他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棒。
然后他开始关注起周围的酒家。
自从小时候被万军王收养开始,周苍生就是一个不喜欢热闹的人。不论是在他幼年开始修行,还是他青书榜夺得榜首,所有的这些那些的庆功宴他都没有参加过。
当时在万军王府中与他关系很好的周文远还因此嘲笑过他,现在想想,自己长这么大,似乎一滴酒都未曾沾过,也难怪当时会遭到嘲笑。
然后周苍生转念一想,自己连过去都找不到了,再去回想以前发生的种种,也只是庸人自扰吧。
皇城作为大舜的都城,它大街沿路的酒家真的是不少,而且也托了都城的福,皇城的人也很多,所以这些酒家的生意都很红火。
虽然自己决定了要去醉一场,但周苍生还是不喜欢这种喧闹的场合,所以他一直往前走着,毫无防备地走着。
他的身后,沈昱找来的人也越来越多。
刚开始跟踪周苍生的时候,他们也觉得自家少主要对付的人肯定也是个中翘楚,在他们想来,对付这种厉害的人往往在他猝不及防的时候来一场突击是最有效而且致命的。
所以,他们都尽自己可能地融入市井之中,避免被发现。但是,在他们跟踪周苍生不久后,他们发现自己要对付的人实在是没有一点点防备的心思。
后来他们索性就那么大摇大摆地跟在周苍生的后面。有几个还装模作样地拿出一面代表沈家的旗子,后面的帮忙疏通人群,意思是:瞧,这是我们沈家要对付的人,无关人等走开一点,表达出我们沈家也是爱民亲民的家族,不想让你们受伤等等。
殊不知在民众的眼中,有沈昱的沈家就是一无法无天的
,在这种沈家人洋洋得意的姿态下,多数人都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情,乖乖听从。有些正义感很强的人更是在沈家背后狠狠吐几口唾沫,暗骂其装模作样、莫名其妙。
周苍生此时完全没有在意自己身后的种种,只觉得路越走越空旷,内心一阵轻松。
他心想,也许很快就能找到一个合适的酒店了。
然后他就真的找到了一个酒店,一个幽静的酒店。
他想了想就准备开门进去。
这时。
在周苍生身后跟了一路的沈昱终于也忍不住了。
“给我打!”
沈昱找来的人听到这一声怒喝就像饿了多天的狼碰到可口的肥羊一样一股脑冲了上来。
自带的就拿出,没带的就顺手抄起地上自己趁手的东西朝周苍生涌上来。
然后周苍生就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每一寸都在遭受着剧痛,木头,铁棍,刀剑,都在周苍生的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这时的周苍生竟然没运起自己的灵力来防御。
他脑海中想着:也许挨一顿打也不错。
周苍生索性闭上了双眼,流血的嘴角强行扯出一个笑,一个淡然的笑。
是啊,就这样离开,就这样死了,也没什么吧。
没人知道我,没人了解我,我在他们眼中就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石头一样没有来路。
但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石头好歹知道自己的家在天上,我呢?我连自己的天在哪里,都不知道啊。
挨打中的周苍生长叹一口气,重重地跌落在地上。
当他觉得这个世界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时候,一个他熟悉的,带着电弧的怒吼冲破了他的耳膜。
“妈的,谁敢打!”
周苍生艰难地睁开眼。
一抹紫光带着电花穿透了眼前人的胸膛。
“真美啊,何天铭。”周苍生喃喃道。白萱也朝帘子外面看去,但是在她心里想的却使另外一件事。
“这个姜烈,是什么人。”
然后她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这个姜烈不会真的是何天铭这个傻子从外面找来的相好吧?”
想到这里,两抹绯红迅速飘上了白萱的脸颊,她暗骂自己一声,甩甩头,又偷偷看了一眼。
同在轿子里的丫鬟好像发现了自家xiǎojiě的不对劲,不禁好奇问道:“xiǎojiě?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