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细雨绵绵,凉风呼呼,吹得窗台咯吱摇晃。
一个身子瘦弱,面色惨白的清秀少年裹着一床厚厚地棉被将风吹开的窗户一个又一个合上。
屋内火盆中大火烧得正旺,发出啪呲啪呲的响声,少年来到火盆旁边,哆嗦着身子夹起木炭添了些去。
如今仲秋,气温不低,但这少年的身子似乎极为虚弱,裹着棉被,蹲在火盆边上仍然冷的发抖。
哆嗦中,他哈出一团白气,手掌揉搓了几下后从怀中拿出了一册书卷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
少年名叫秋生,十五年岁,长相清秀,身子极为瘦弱,家落河畔村,父亲姓罗,单名一个元,父亲虽然年岁已高但身强力壮,为人正直,担任河畔村的村长,头上还有个哥哥名唤罗阳。
秋生自幼体弱,听父亲说,他生下来时没有舌头,身带寒毒,克死了母亲,为了养活自己,父亲找了一个云游的道士,这道士给了父亲一个药方,每月服药倒是能多活今年,但怎样都活不过17岁。
道士走后,罗元按着道士的药方每月都会给秋生熬药,这一熬就是十五年。
咯吱…
房门被推开,几滴水珠落下,打湿了地面。
一个身穿青色大马褂,白发苍苍,脸上带着愁容的老者走了进来,一阵凉风透过房门吹进屋子,秋生紧了紧身上棉被,咳嗽起来。
罗元急忙收起纸伞,快速关好屋门,走到了少年的身旁。
“秋儿,为父这次来找你,是有事想告诉你。”
秋生抬头看了一眼父亲,放下手中的书卷,微笑着点了点头。
“十年一度的祭祀大礼到了…”老者的眼里带上了一丝悲意,皱纹显得很深,他摸了摸秋生的头顶说道:“村民们都已经在外面侯着,就等你了。”
秋生苦涩一笑,十年前,村子里经过投票,决定了他为下一任祭品。
投票是公平的,是经过每一位村民的认真思考以后才做下的决定,这十年来,哪怕秋生时刻告诉自己这个事实,但真正来临的这一天,他还是感觉有些悲戚,有些不敢相信。
但这是命,既被选定,只有认命!
秋生眨了眨眼睛,微笑着着点了点头,褪去了裹在身上的大厚棉被,叠好,将手里的书册,在书架之上放得整齐。
目光在这生活了十年的小房间里停留了许久。
“秋儿…时辰差不多了…”罗元也很不忍,但他也改变不了什么,他的白头似乎更白,皱纹似乎更深。
秋生微微一笑,目光在父亲的脸上停留了很久之后,安静的走出出去。
此时清晨,村子里人头攒动,他们行色匆匆,面带喜色,纷纷抱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彺一个方向赶。
秋生身子虚,走不动,罗元牵着他,走得很慢。
一路之上,秋生的目光在村子里徘徊,他看到村民们看向他的目光依然是没有任何感情,很冷漠,与平时一样,但这次似乎多了丝丝同情。
河水拍打河岸的声音渐渐传来,秋生受凉咳嗽了几声,罗元在旁目光复杂,不断叹气。
河岸边上一块大绿地聚满了人,他们身穿红衣,脸上带着虔诚与兴奋,载歌载舞,谈天说地,气氛很热烈。
当他们看见秋生时,脸上多了些复杂与冷漠,但却没有人来到他的身边,去跟他说上一句,再见。
我走了,父亲…我走了,河畔村,我走了,这个世界。
但我真的,有些不甘心,我不想死……
秋生被几名大汉抬着放到了一艘船上,这大船很大,一人宽,五人长,上面摆满了贡品,琳琅满目,有吃的各种水果,有生活所用的各种农具,有腌制好的家禽野兽,更有许多造型奇特叫不上名的稀奇物品。
各类利器在阳光下反射着璀璨的光芒,秋生双眼一凝,心中隐隐感到有些发麻。
河岸上歌舞升平,上演着一场又一场精彩的表演,热闹非凡。
秋生望着他们,目光闪烁,自嘲一笑,似乎我死了,你们很开心……
河岸上,几个大汉吹响了一个巨大的不知道什么动物的长角做出的长号,这号声渊源悠长,似有一种独特的魔力。
罗元双手举天,神情复杂中,大吼一声:“献,祭品。”
岸上的气氛更热烈了,达到了一个顶端,十多名赤着上身的强壮汉子满脸兴奋,齐刷刷的跑向大船。
“一二,推,一二,推。”
阳光下,这些汉子身上黝黑的肌肉爆发出强劲的力量,大船缓缓地移动起来。
这河很大,河面很宽,水流很缓,就如同湖面一样,河风吹来,带来了一股腥味,大船漂浮在在河面上缓缓的移动,带起了一圈圈的波纹涟漪。
秋生看了看四周,清晨的河面之上雾气很浓,视线被限制,只能看见白茫茫的一片,耳边除了风声以及偶尔有鱼跃出水面的声音外,寂静一片。
砰,突然的一声大响,是大船碰到了一块河底的大青石,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