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修竹出现的最早记载在1930年,原名理查德, 出生于伦敦的济贫院。母亲是中国人, 在那个年代偷渡到了英国,找不到工作沦为下等□□。一次意外怀上了理查德。”
“生下他以后, 理查德的母亲大出血去世,理查德一起被当地教会收养。结果这个教会其实早已被空兽侵蚀, 从主教到教徒全都已经梦鼠取代。理查德在十五岁的时候被选为祭品,献祭给了梦王。但是因为他拥有猎杀者的天赋,关键时刻激活了火焰, 虽然难逃死亡却被梦王看中, 转化为空兽后收为属下带在身边。”
顾临安取出一个密封袋,里面是一本封皮老旧, 十分厚实, 被细心保养很好的日记本。
“这是从你身上发现的,里面是绍修竹的日记。许多信息我们也是从这上面发现的。”
“绍修竹在离开前给我……说让我交给童阳秋。”
乔双鲤讷讷,心脏沉甸甸的, 仿佛变成了一块冰冷的石头。一切侥幸都被无情打破, 绍修竹他……真的是白梦王。潜伏在特战中,是一个叛徒。
他想到大一时出现在特战里的梦鼠巢以及被囚禁在里面折磨多年的崔老师。特战里出现梦鼠巢到底和绍修竹有没有关系。很多事情都不能细想, 越想就越会觉得心凉。但乔双鲤此刻的情感却极端复杂。童校长难道会发现不了绍修竹的真实身份吗, 有没有可能,他也是又一个杞雪归?
但是这些希冀却在顾队沉稳的话语声中逐渐冷却。绍修竹终究情况不同, 很久以前就已经是梦王的手下了。
“这本日记已经经过了审查, 里面没有问题。你可以给他。”
出乎意料的, 顾队竟然同意了。乔双鲤迟疑变回人型,接过来日记本,老旧封面上圣母玛利亚露出慈祥的笑容。有些发黄的扉页上留着一串十分清晰凌厉的优美花体字。
Ich will dem Schicksal in den Rachen greifen
一张照片从日记本里掉了出来,是彩色的,距离现在时间并不久远。乔双鲤捏起来看,惊讶道:“这张照片……我曾经在逸飞家里看到过!”
“绍修竹来到中国的时间不可考,照片上的地方是他曾经待过的地方。”
顾临安点了点照片背景那栋老旧的欧式建筑,铸铁大门上歪歪扭扭支着‘阳光’两个字。
“阳光孤儿院,在2010年的时候被拆除了,当年的院长年迈去世,没有留下太多的线索。那些孤儿们的信息也全都被毁于一旦。调查表明,那里很有可能曾经是梦鼠一个隐蔽据点。沈逸飞的父母在07年收养了伪装成4岁孩童的绍修竹,7岁的时候他和沈逸飞一起被寄养在了特战。”
“伪装成四岁……而且还像常人一样正常生长。这,他能够做到这样……”
“说不定一切都只是一场白日梦。”
顾临安温暖的手覆盖在乔双鲤冰凉的手背上,宽阔的胸膛将他环抱。而此时乔双鲤也不觉得什么害羞了,他靠在顾队的怀里,仿佛能够从他身上汲取到力量一般。
“Azael的实力很强,1987年的时候梵蒂冈教宗本笃十三世在梦中和他相遇,展开战斗,结果未明。但从那以后本笃十三世的身体便每况愈下,到05年的时候便开始重选圣子,谋划下一任继承人。因此世猎联的信息库里,Azael的实力在门徒中排名非常靠前,二十年前就已经有3S级别的水准了。”
“想要瞒过大部分世人并不是难事。”
“我觉得他应该瞒不过校长的。”
乔双鲤难得有些固执:“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
他的目光停留在破旧的日记本上,久久不能转移。老旧纸页已经很脆了,翻动的时候必须要小心翼翼。里面除了日记意外,还夹杂着寥寥几张照片。大部分都是黑白的,年代和日记本一样久远。最前面的一张是黑白人像,这是一张教堂前的合照。
一名比实际年龄还要瘦小的少年在照片中央。他穿着松松垮垮的衬衫,背带短裤,头上歪戴着贝雷帽,脸上沾着一些没擦干净的灰。少年背着手站在教堂前,挑眉肆意咧开大大的笑容,神采飞扬。脸庞轮廓看起来和绍修竹相似,却又不太一样,五官轮廓更偏向西方,少了几分温柔,添了许多男性的英俊。
唯有那双狭长的桃花眼以及眼尾小痣能够依稀找到绍修竹的影子。
不知是不是先入为主,乔双鲤总觉得照片上原本圣洁的教堂显得格外阴森。阴影处似乎潜藏着鬼祟的眼睛,将贪婪目光投向无忧无虑笑着的少年身上。
“他为什么要把这本日记留给童阳秋呢。”
乔双鲤陷入了沉思,喃喃自语:“他跟童阳秋一个宿舍,两人关系是一直都挺好的。阳秋一直被童校长带在身边,童校长……”
“双鲤,看着我。”
他的思绪忽然被打断了,顾临安不知何时攥住了他的手腕,炽热呼吸扑打在脸侧。乔双鲤一时不察,转头时脸颊蹭上了温热柔软的部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