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张天翊被张德恒叫到书房,管家也在座。 张天翊和管家坐在沙发上,张德恒坐椅上。 张德恒上下仔细打量张天翊,发现张天翊并没有异样后,叹气说:“天翊,现在世道很乱,以后不要随便出去玩了。” 张天翊点头说:“以后晚上不出去了,今天的事情太吓人了。我答应了日本老板,让他们送回来花一百大洋。” 张德恒说:“管家,明天派人把钱送去,能安全回来就好。你还是聪明的,再晚一点,连日本人的汽车都不能通行,那一带全都封掉了,有关人员正在挨家挨户排查不明武装分子。凤吕屋洗澡的日本人都得排查,你也得排查。” 张天翊小声问:“亲王怎么样?” 张德恒重重叹气说:“没救得过来,当场炸断了腿,失血过多,送到驻军医院进行抢救时,就已经没气了。你叔叔也受了重伤,正在抢救,好多人被炸死了,代表团一半以上的人死伤,记者也有一半人死伤。小林美子胸脯中了一个弹片,当时昏了过去,把弹片取出后,不久就醒了,估计她休养几天就能出院。太惨了,不明武装分子来无影去无踪,竟然是在戏院屋顶上发动的攻击。这么多宪兵和侦缉队的人在周围,居然没有能发现,而且不明武装分子袭击了戏院后,还袭击了一队宪兵。唉!太平镇说大很大,说不大,也就只有巴掌这么大,我仔细排查了一下,想不出到底是什么人干的。” 张天翊强压住心头狂喜,小声问:“紫玫瑰的情况怎么样?” 张德恒小声说:“手臂被弹片擦伤,包扎了一下,敷了药,就在县医院普通病房观察。” 张天翊小声说:“明天我去看看她。” 张德恒叹气说:“明天我带你去看吧!唉!你进不了医院的。天翊啊!我还是建议你,要和素玉好,不管外面怎么样,你必须赶紧替我生个白胖孙子。” 张天翊点头说:“这几天,我天天和素玉一起过夜的呀!” 张德恒点头说:“我知道,我知道,晚上少出去,多陪陪素玉。至于紫玫瑰,将来再说,你得了解她的为人,她假如仅只是看中我们家的钱,你为她付出心血就不值当。还有,紫玫瑰的心肯定很野,来我们家,素玉斗不过她。素玉可是明媒正娶的正房,你必须维护好她的权威。想娶什么人做姨太太,多听听我的意见,我毕竟是过来人,对女人可能比你更了解。彩蝶和彩霞你假如喜欢,可以纳入房中。女人不是漂亮就可以做老婆,在一起生活,不是谈恋爱,而是柴米油盐酱醋茶,而是生儿育女。不能生养那种女人娶回家干什么?唉!我娶了八房小娘,竟然一个都不能生,气死我了。” 张天翊小声说:“有可能是你的问题,得到医院去检查检查。” 张德恒怔了怔,叹气说:“所以这教训深刻的呀!必须少到外面去和不明不白的女人鬼混的呀!弄出病来,连孩子都不能生。” 张天翊这下终于猜出了十之八九,老家伙极有可能染上过性病。但只要治好,生孩子应该没事的呀!只能用上了年纪,稀薄了,质量差了来解释。 张天翊想起了凤吕屋,那么多男女在一个澡堂洗澡,得病的风险太大,将来还是少去为好。 张天翊把话题还是转到紫玫瑰身上,他想为传统戏剧做贡献,就小声说:“紫玫瑰是人才,我们家把戏院买下,送紫玫瑰经营,我必须给她一个交待。越剧是好剧,老百姓很喜欢,现在那房子因为炸了一下,主人肯定不会出高价,买下不用花多少钱,再投些钱,让他们做表演场景,演员和工作人员平时的开销可以靠演出赚。” 张德恒看住张天翊的眼睛,笑说:“为喜欢的女人,你的出手比我都大方。” 张天翊笑说:“买下戏院还是我们自家的,又不是扔了?” 张德恒想了想后,点头说:“行!这事让管家去和戏院老板和房主谈,买下送紫玫瑰,让她开心一下。不过,你必须答应我,将来少到凤吕屋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去玩,必须赶紧替我生孙子。” 张天翊眉开眼笑说:“行!我答应你。明天医院去,我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紫玫瑰。” 一辆插着膏药旗和汪伪政府旗帜的黑色别克牌轿车,缓缓驰进县医院。 张德恒和张天翊下车后,张德恒叫来一位官员,带张天翊进医院看望紫玫瑰。医院内到处是日本兵,一副如临大敌模样,张天翊自己来,绝对不可能进得来。 到处有便衣靠墙站着,眼睛象鹰隼一样扫视任何一个新来到的人。 医生和护士跑来跑去,推车不断推进推出。 空气中弥漫着凡士林气味,笼罩着紧张气氛。 张天翊被官员带到一间病房前,张天翊推开门,病房内有三张床,每张床上都有病人。 紫玫瑰躺靠窗病床上,穿着病号服,一只胳膊靠近肩膀处用纱布包扎着,吊着盐水,眼睛闭着,秀发散在雪白的枕头上,嘴唇泛白,脸上没有血色。 张天翊回想紫玫瑰在舞台上的光鲜形象,心突然一酸,眼眶湿润。赶紧三两步跑过去,站床边。 紫玫瑰睁开眼睛,看到张天翊来了,眼睛突然放光,脸上洋溢笑容,仿佛接近干死的鱼儿,突然进入水中,重新恢复活力。仿佛是正在枯萎的鲜花,突然遇到水,重新绽放美丽。 紫玫瑰赶紧坐起来,张天翊坐床沿,扶住紫玫瑰,看着她的眼睛,微笑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紫玫瑰把头靠张天翊肩膀上,悠悠说:“当时吓死我了,我呆立着一动不敢动,只是感觉手臂象被人用刀划了一下,没有感到痛。” 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