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严奎离开后,敖寒的目光突然看向了一旁的李老三。 道:“你舍不得?” 李老三身子微沉,显然才从刚才的惊讶中醒来。 毕竟那样的一副容颜,生生的在他眼前被毁去,在他心中多少有几分叹息。 等听清敖寒的话后,李老三才骤然反应过来,溢出一丝冷汗,答道:“只是觉得有几分可惜罢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李老三道:“少主用心良苦,北月的姿色就连我和严二爷见了都无法做到不动任何心思,更何况北漠多是桀骜之辈,少主既然要留她,就不得不替她着想。” “少主的方法看似残忍,却是个一绝后患的法子,因为少主不可能替她杜绝所有的麻烦,任何人都不能,只有她自己。” 李老三的声音一顿,缓了缓又道:“只是……不知道北月姑娘能不能明白少主的用心。” 敖寒的目光逐渐的变得深邃了起来,直直的看着李老三,看得李老三心底发寒,就连身体都不禁的有些颤抖。 敖寒道:“你知道吗,有人告诉我在即将到来的大时代下你会变得一无是处......” 还不等李老三有所反应,敖寒又道:“但我选择了你……而我选择的人,我相信不论身处在哪个时代,都将在那个时代留下他的名字,或是威名......或是恶名。 “如果没有,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个人在步入这个时代之前就已经死了,而他的生命,会被我亲手终结。” 李老三不能理解敖寒话中的意思,但是他清楚,此刻,自己已经得到了敖寒的认可。 能跟随在敖寒的身边,在李老三看来本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想要得到敖寒的认可更是难于登天。 李老三是一个心思活泛的人,更是一个目光比任何人都看得深远的人。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在进入北漠短短的几年时间里抓住机会,成为十三位爷中的一位。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在大威堡中看清谁才是猎人和猎物的身份,及时做出选择。 而敖寒,是李老三唯一一个看不透的人,但如果敖寒告诉他,他要做皇帝,李老三会毫不犹豫的替敖寒冲锋陷阵。 不为其它,只因为他知道敖寒说出的话一定能做得到。 这种莫名的信任和忠诚,李老三不知道来源自何处,但从未有人给过他这种感觉。 双膝跪倒,匕落血涌,李老三当即就要立誓效忠。 但敖寒阻止了他:“我不需要你的效忠,当我选择你的时候,你的命已经是我的;可如果有一天你想离开,直接告诉我,我让你走......明白吗?” 李老三理解了敖寒的话,敖寒不需要背叛。 这一刻李老三神情无比肃穆的道:“如果有一天我不能再左右自己的生命时,我不会给敌人任何让我背叛少主的机会。” 敖寒道:“不会有那一天,你的命,在我这里。” 这一句话的含义,现在的李老三还无法理解。 转念,敖寒又道:“行程安排好了吗?” 李老三答道:“屠门总管昨日便已经把东西准备好送了过来,明天一早便可以启程。” “那就不用等到明天了,今晚就走。” 李老三一惊:“少主,北漠夜风凌厉,暗伏危机重重,为了您的安危,只怕不宜夜间动身吧。” “无妨,我已经很久没有静下来看过北漠的星空了......我想今晚看看。” 见敖寒意下已决,李老三只得应下。 有了敖寒的吩咐,李老三的效率无比的迅速。 半个时辰后,李老三和随行的马车便已经备好。 除了李老三之外,随行的还有顾惊雪和十六名随从。 这十六人是严奎从那位神秘九叔那里带来的。 全都劲装黑衣,带着斗笠,难以看清面容。 不过在寒冷的北漠着装衣物如此稀薄,便可以看出这十六人的内劲是如何的深厚。 夜色中的北漠黄金大道上,空寂无野,除了风霜的交加外,显得格外的宁静。 敖寒仰躺在马车的车顶,双手枕头,看着夜空中熙熙攘攘的星辰若隐若现。 这样的景色,在寒风的捶打下,即便再美,也不是一般人能欣赏的。 而敖寒的经脉先天萎缩,不能修炼内劲。 即便他的灵魂能再造身体,但他的身体本能却是如同常人一般,能感受到疼痛,炙热,自然也能感受到北漠的寒冷。 身体下意识的瑟瑟发抖,但奇怪的是,敖寒的目光没有半点的抖动,只是直勾勾的望着星空。 放佛他此刻已经融入了天地之中。 这样的宁静,敖寒已经有七年没有享受过了。 自三岁时颠沛至北漠,被敖广收留。 敖寒用了三年的时间便通过了那位九叔所有的考验,才让敖广注意到了敖寒,收其为义子,取名敖寒。 敖寒成长至今所承受的绝非常人能想象。 而至今为止,敖寒无法修炼内劲,却是唯一一个完成九叔所有考验的人。 那是一种技法的修炼,完全运用于人身体的本能。 那种技法被称之为‘灭’,打敖寒记事开始,便不断的有人被输送到九叔那里,到如今算下来少说也有上万之数,可现在还活着的,不过两百人。 能修成‘灭’的人,用九叔的话说,只要有足够的力量匹配,这天下之大,再无与之一敌者。 只可惜造化弄人,这天下唯一一个修成灭的人,却是一个无法修炼内劲的敖寒。 就连那位九叔,虽然创造了‘灭’的修炼方法,却也无法达到敖寒的境地。 甚至要不是敖寒的出现,就连九叔自己也无法确定‘灭’是不是真的能出现在世间。 身体和神经的反应是修炼‘灭’的基础,而‘灭’的精要在于撇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