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喝了几杯酒,梁建安突然间问道:“三石兄弟,你是不是换手机号了?原来的那个号码,怎么一直打不通呢?”
刘三石现在用的这个手机号码,只有任志远等极少数人知道,在没弄清楚梁建安的倾向性之前,是不便告诉他的。
于是刘三石便一脸菜色地说道:“我也在为这件事着急呢,现如今这社会,没有通讯工具,就等于是没有了眼睛没有了耳朵。可现在我的手机还在界碑市公安局放着,我干着急也没有办法啊!”
梁建安从刘三石的神态里看到了他的焦虑,但他仍然不相信,眼下刘三石连任何对外的联络方式都没有,这根本是不可能的。刘三石只是不想告诉他自己新的联络方式。
来之前,梁建安利用自己的特权,在三大通讯运营商那里查了刘三石的通讯注册信息,他的确没有注册新的手机号,原来的手机号码,他也没有挂失补办。
那他又是通过什么方式重新建立起自己的联络渠道的呢?刘三石不肯说,说明他在自己面前是加了小心的。换句话说,在公安系统,自己不是刘三石最信任的那个人或者是那一群人。
继而,梁建安的思维又回到了省公安厅的那个决定上,郁金市公安局要求对刘三石实施通缉,固然极端了一点,在没有查实刘三石有犯罪事实的情况下,下发通缉令是不妥当的。
但是,就算是下发协查通告,在通告内容里,也应该标注刘三石的名字。单凭李艳凤的证词,就足以把刘三石列为犯罪嫌疑人,可是,在协查通告里,压根就没有提及刘三石。
这个决议,是在大家的争吵当中做出的,省公安厅厅长秦子玉自始至终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但最终却在不动声色当中左右了决议的形成。
梁建安觉得,秦子玉和刘三石之间肯定是有猫腻的。
梁建安在自己的意见表达上,是倾向于现在所形成的决议的,但他内心的想法,却与这个决议案完全相反。
他之所以表达了与自己的想法完全相反的态度,一是为了混淆视听,让那些跟刘三石沆瀣一气的人,觉得他和刘三石是一条战线上的。
另一方面,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眼下,刘三石半遮半掩,梁建安要想通过他这里了解到自己想要知道的细节,只能从其它方面寻找突破口了。
于是,梁建安便转移了话题。
“三石兄弟,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办事特别稳重的年轻人,可这一次,你不免有点毛躁了。你应该清楚,你的一举一动,会牵涉到社会上对马省长的舆论,这些道理,我想你应该是清楚的。可你为什么还要从界碑跑回来呢?”
对于是否要从界碑市逃出来,刘三石在心理上一直是矛盾的,有关车祸案的处置,在他心里有着诸多的疑问。
首先,这个案子是发生在郁金市地界上的,按照法律程序,理所应当在郁金市办这个案子。就算是郁金市公安局为了排除政治势力的干扰,采取了异地关押异地审讯的办法,这里面,仍然有许多让刘三石觉得诡异的地方。
异地办案,只是把犯罪嫌疑人关押在了异地,看守和审讯的人,仍然应该是案发地的公安部门。
可是,他在界碑市被关押期间,不管是看守他的人,还是审讯他的人,都是界碑市公安局的工作人员,郁金市警方根本就没有露面。
这就不符合程序了。
后来刘三石又发现,就连界碑市公安局,也没有深入调查案件的趋向,他们好像只是为了限制他的自由,其它的,并没有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为什么单单要限制他的自由呢?难道是有人试图利用这一点,来制造一个政治骗局?
当时,刘三石能够想到因为这件事被自己牵连的人,只有马咪的父亲马耀宗,但他不知道,除了马耀宗之外,对方更希望刘光达因为这件事而动起来。
刘三石进一步想,像马耀宗这样的大人物,要想知道他的去向,是轻而易举的事,只要让公安部门了解一下就足够了。
以马耀宗的定力,只要知道了他的去向,是不会也不可能焦急到利用自己手里的特权来捞他出去的。
这样的话,那些人精心布下的局,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要让马耀宗着急起来,唯一的办法,就是公安部门根本就不了解他的去向。能够做到这一点,除非郁金市公安局和界碑市公安局都不立案。
想到这一层,刘三石似乎明白了其中的奥妙。接下来,他要想办法落实一下,他的推测是不是正确。
怎么验证他的推测呢?唯一的办法,只有借助外面的力量。
和界碑市公安局那帮看守喝酒的那一天,刘三石从胖警察的眼神当中就已经料到,他肯定会向界碑市公安局的领导报告这里的情况的,具体报告给谁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胖警察肯定会跑到公安局或者公安局某个领导的家里去汇报。
还真让刘三石给猜中了,趁着胖警察离开的机会,刘三石又和其他的五名警察在一起喝了不少酒,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