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苒苒在后头早已听到外头喊杀之声,正与丫鬟婆子聚拢在一处,提心吊胆的瞧着外头,听到外头人来报,心下也是害怕,忙对人道,
“即是有强人入宅,你们应拼一人出去向世子爷报信才是!”
侍卫应道,
“四周已被包围,出不去了!”
方苒苒毕竟出身武林世家闻言更是惊道,
“对方即是围住宅子必是有一网而尽之意,这时节更要闯出去,拿了世子爷的领牌叩开城门,回去搬救兵!”
那人领命回去,一旁陪着的几个婆子聚到一处却在商量,
“世子爷走时千叮万嘱要我们护着姑娘,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儿,我等便是拼了死命也要让姑娘逃出去!”
其中一个婆子道,
“正是这理,这宅子里住得就姑娘这一位要紧的人,其余皆是卖了身到王府,姑娘死我们也就死了,倒不如想法子拼一拼,能捡条命便好,捡不了条便当是报答王爷世子的恩情了……”
几人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商议了一番。
便有一个打头的将主意讲了出来,众人一听都点头称好,当下也不顾方苒苒的反对,拉了她到内室强脱了身上的衣裳,给她换上了丫鬟的衣裳,又拿出她的衣裳,让几个丫头换上。
这后院之中丫头婆子和干粗活的下人加在一起也有十七八个,这厢猛然打开了后院的一处角门,却是发一声喊一窝蜂的涌了出来,那守在外头的高家人猝不及防,只见得满眼衣着光鲜的女子在那角门处的灯光下头一晃,便全向外头跑去。
这时节自是瞧不清那一个方苒苒,左右都是要杀的,便不顾三七二十一是提着刀要全数砍杀。
这一群女子早在里头商量好了,出了门口便向四面散去,一面高声惊叫一面冲那挥刀而来的歹人散开了手里的东西,
“扑……”
一股子女子用的胭脂水粉味儿弥散在空中,白茫茫的扑了人一脸,当时便迷了双眼,众人趁歹人一愣神立时便四散冲向了宅子外的密林、官道之中。
“来人啊!救命啊!”
一群女子尖叫着向外跑去,方苒苒混在当中却是被两个婆子拉着奋力往外跑,后头惨叫声、惊呼声不断,她想回头瞧身旁的婆子紧紧抓了她手臂,
“姑娘,快跑!你要是跑不出去,我们这一帮子便是全死了……也是白死!您若是跑出去了,报了信儿给世子爷,世子爷必饶不了那帮子歹人的!”
“姑娘!快跑!”
两个老婆子将她往前推了一把,转身迎上那提刀追来的黑衣人,一个抱腿一个抱腰,方苒苒泪流满面,提了裙子在官道上狂奔,听到身后两个婆子的惨叫,她也不敢回头,
跑……快跑……不停的跑……
一双脚似乎已不是自己的了,头上的金钗跑掉了也不知,绣花的鞋跑掉也不知,长裙被路边的树枝挂破也不知,这厢披头散发破衣烂裙跑了也不知多久,突然听到前头有马蹄声响,
“有人……”
方苒苒眼睛一亮,顾不得流血不止的双脚,顺着马蹄声响起之处跑了过去,不远处的官道上果然来了一辆马车,那拉车的马通体雪白,鬃毛飘扬,那御位上坐着两人,一人拉缰一人陪坐,车厢通体用黑油布遮了,马车护卫着两队人马缓缓走在官道之上。
见官道上有人奔来,两旁侍卫的手已放到腰间剑柄之上,见是一个满脸惊惧的妙龄女子不由都皱起了眉头。
方苒苒在前头跑,因着那老婆子临死时的一声喊,那些个黑衣人已是知晓正主儿便是这位,当下舍了其他都跟着追了过来。
“救命啊!”
方苒苒冲过去也不顾那碗大的马蹄差一点踩到头上,在那地上一个打滚就滚入了马车下头,
“什么人?”
马车上的御者尖声询问,高家的二十几名黑衣人互视一眼却不搭话,只上来追方苒苒,只是那两队侍卫根本不许他们靠近,当下一声叱喝手中的长剑已出鞘。
“速速离去!再不离去,格杀匆论!”
双方都未想到在这深夜城外还有人出现。高家所做之事自不能让人知晓,更不能放了方苒苒这女子离开,若是不然他们前面所做全数都要前功尽弃。
这些高家人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兵,都拿眼望向那主事之人,那主事之人不过一个照面便知晓这队人马真正的高手没有一个,若是配合得当,全数击杀也不是不能。
即是要做事自要做个干净利落,若是这样无功而返不光主人要责罚,只怕世子爷那处也逃不脱!
想到这处眼中凶光一闪,一个手式身后高家人立时明白了,这厢再不发一言上来便砍!
那御位上的太监却是没想到大魏都城,天子脚下竟然还有人敢公然袭击御前侍卫,不由大叫一声,
“杀人啦!”
便从那御位滚下来,躲到后头去了,两边护卫立时抽剑迎了上去。
也是他们运气不好,主子吩咐了这事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