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渊和蔡琰跟在王允身后,很快进了王府。 让白渊奇怪的是王允官任侍御史,也算是权职在握,偏偏这个府邸却非常陈旧,甚至还不如他上党白家的大宅。 “琰儿姐姐,真的是你。” “秀儿?” 从他们身侧信步走出一位女子,白渊一眼看去,正是当日所见的刁秀儿。 刁秀儿身着一袭青衣,看到了白渊,娇羞的低下了头,驻足不前。 白渊暗自感慨,怪不得有冲冠一怒为红颜一说,面对刁秀儿这样的美人,又有几人能够驾驭得了? 吕布和董卓最后为了这个刁秀儿,反目成仇,刀兵相见,也就在意料之中了。 还好白渊早有准备,只是匆匆一瞥,并没有多看刁秀儿一眼,不然定会在众人面前失态。 边走,王允对着刁秀儿说道:“你先带琰儿四处走走吧。” “诺。” 刁秀儿领着蔡琰朝着后院走去。 白渊跟着王允走到了堂前。 二人方一落座,就有奴婢端来了茶水。 王允饮了口茶,问道:“贤侄,颍川一行可有收获?” 白渊一愣,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白渊原本的计划是靠着自己“滞后”一千多年的头脑,整出些奇货、新鲜玩意,赚点钱财找十常侍买个郡官,逍遥快活一阵,等到黄巾大乱,自己顺势割据一方。 他的目的很简单,打块地盘当个土皇帝,乱世之下保护好自己想保护的人,让他们不受一点伤害,其他诸侯的互相征伐,与他白渊有什么关系? 跟曹孙刘争天下? 开玩笑! 这些能在东汉末年,大放异彩的诸侯,哪个是善茬? 没错,他就是一条这样的咸鱼。 但是弄死了十常侍之首张让的表叔,他已经连这样的一条做咸鱼的梦想也落空了。 杀了人家的表叔,还想找人家买官? 没戏。 唯一能仰仗的就是这个未来的“王司徒”,要是能举荐一下自己,混个一官半职,也算是又省银子又省心。 他拱手说道:“汝颖之地名士虽多,渊却并没有什么收获。” 王允笑道:“贤侄年未及冠,就能游学各地,有这样的觉悟实属难得了,不知道贤侄接下来有何打算?” 白渊心想,难道机会来了?这个王允这么快就要推荐自己做个官? 幸福也来的太突然了吧。 但是这个王允老谋深算,今天和自己才见第二面,应该不至于这么快就给自己谋差事。 应该是想套路自己! 白渊嘿嘿一笑:“晚辈游学只是兴趣使然,学武也只为自保,都说洛阳繁华,我就来了。” 王允眼眸黯淡,笑道:“贤侄可见识了这洛阳繁华?” 摇了摇头,白渊说道:“不够繁华,和我想象的不同。” “哦?那贤侄以为洛阳应该是怎么样的?” 白渊说道:“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可是如今的洛阳……” 闻言,王允冷哼一声,将茶盏打翻在地。 面对突然发怒的王允,白渊尴尬不已,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良久,王允才悠悠的问道:“贤侄能文能武,就没曾想过为朝廷略尽绵力?” “没有。”白渊干脆道,“这每年朝廷的茂才、孝廉都要金银来买,还不如多赚点金银实在。” 王允尴尬道:“贤侄莫不是在说笑?这茂才、孝廉之位每年由各州县层层递选,怎么会要金银来买?” 白渊正色道:“王大人是真不知道?渊乃并州人士,据我所知,这并州举荐茂才的名额,每年都是二百贯起,由各世家子弟可以进行竞价,上不封顶。” 白渊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听到后来王允的脸色原来越难看。 王允怒道:“这十常侍,竟然嚣张至此,当真令朝廷蒙尘,我辈蒙羞。” 他问道:“贤侄文武兼备,可否愿意祝我一臂之力,入朝为官,匡扶汉室?” 王允本来已经辞官,但是心中还是一心匡扶社稷,朝廷几次征召,才来到洛阳当了官,哪知道这里的官风民情早与多年前的朝廷有了天壤之别。 真正为汉室尽心尽责的“直官”大多已经辞官隐居,剩下有想法的文武百官,不是被派遣到地方州县远离洛阳,就是蛰伏下来隐忍,对十常侍的恶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然而他王允不是这样的人,他还有着满腔热血,势要扳倒朝中这些阉党官宦。 可是王允缺少和自己站队的人,朝堂之上忠奸难辨,要想和宦官长期斗争,只有说服想白渊这样身家清白,还没有被十常侍腐蚀的小年轻了。 入朝为官,匡扶汉室? 白渊心念一想,这个王允实在太耿直了,一心想着扳倒十常侍,未来又想扳倒董卓。 不像大多数的士家子弟,拱卫汉室江山的理念早已深入骨髓,他白渊可不是一个愚忠之人。 自古以来都是成王败寇,如果鸿门宴项羽狠一狠心,又有高祖皇帝什么事? 这个耿直的“王司徒”看来只能当做外援,不能当内应。 他拱手道:“王大人见谅,渊见识短薄,此事我并未曾细想。” 听到白渊婉拒了自己,王允摆了摆:“人各有志,我也就不强求了。你日后如果想出仕了,记得再来找我,我定然让贤侄一展所长。” “对了,你此次前来可有什么要事?” 王允这么一提醒,白渊这才想起这次是为蔡琰而来:“渊正是为了昭姬姑娘之事而来。” 王允调笑道:“贤侄对琰儿倒是不一般,可是有什么办法让琰儿不用嫁往河东?” “这河东卫仲道,据说整日卧榻,王大人与蔡大家有旧,不如书信交流一番,一来一往,若是能拖上一年半载……”白渊建议道。 王允摇了摇头:“这伯喈当真是糊涂了,虽然当年卫家助他,也不至于把这女儿往火坑里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