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第三波进攻了,这些山贼是疯了吗? 张杨气喘吁吁地瘫坐在地上。 他从早上到现在,一刻也未曾停息过,已经连着迎战三波山贼的进攻。 幸运的是这些山贼根本不擅长攻城,毫无战略的一拥而上,不然此刻的上党城恐怕已经被山贼占领了。 张杨看了看墙角残破的“张”字大旗,又低头看了看身边躺满了兵士的尸体,不远处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这一场大战后,不知道这城墙上还能留下多少男儿。 “太守大人!”有个兵士从城墙下跑了上来,跪在了张杨身前。 “怎么样,其他几个城门的情况如何?”一整日的作战,滴水未进,张杨的声音已经有些嘶哑。 “禀告太守大人,各门损失惨重,人数伤亡过半!唯有西门,尚可一战,余下四百余人!” 西门是穆顺负责把守的城门,张杨欣慰的点了点头,这个穆顺虽然大字不识一个,出生草莽,但是论其勇武,在这上党城内却称得上是其帐下第一人。 “刀子!战损情况!”张杨朝着身后大喝道。 刀子是张杨的亲卫,先前被张杨派了下去,统计战损人数。 一声踏踏的脚步声传来,来人跑到张杨面前,他怕动摇军心,小声地对着张杨说道:“太守大人,包括轻伤的,还能一战的不足二百人。” “二百人吗?” 张杨嘴上浮现一抹苦笑,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到吕布大军的支援,但是身为一城之守,他绝不能放弃,如果连他都放弃了,这上党城就真的完了。 他搭着跪在身前的两人的肩,艰难地站起身来,大吼道:“兄弟们,还有能喘气的吗?” 闻声,身边的兵士都齐刷刷的看向张杨。 “我再问一遍,还有能喘气的吗?” 张杨的声音在城墙上空咆哮着,一个个兵士目不转睛的盯着张杨,互相搀扶,缓缓地站起身来。 “我不管你们是我上党城的官兵,还是各大世家的护卫、新进的乡勇,在我们的身后,我们的妻儿,家人还等着我们回去,一家团聚!我们能被一群草寇打趴下来吗?” “不能!” 张杨看着零散的兵士,喊道:“好!是个男人都给老子顶住!” “给老子活下去!” …… “杀!” 只听见城下的喊杀声一片,震天动地。 “太守大人,山贼们又发动攻击了!” 张杨走到大鼓前,亲手为这些将士擂鼓助威。 一段鼓声,振聋发聩,听得众将士血脉喷张,顿时士气大振。 而东门城下的山贼也不好受,三千人的山贼兵马,已经损失了近千人,至今未能登上城头,这让黑熊头皮一阵发麻。 但凡有第二种选择,黑熊也不想进攻这上党城,他手下的山贼常年抢抢过往游人还行,这攻城略地,他们根本不在行。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如果明天还不能拿下这上党城,他必须撤退,这城外的万人,是他苦心经营数年才聚集起来的,是他全部的家当。一旦等到吕布援军一到,他就真的大势已去了。 “拿下张杨人头者,从今以后就是我黑风岭的三当家!”黑熊冲着人群大声激励道。 山贼中,也是派系林立,有些新入黑风岭的喽啰常常受到老山匪的欺凌,每次分到的食物、财物常常也会受到其他贼头的克扣,听到拿到张杨人头就能坐上三把手,从此扬眉吐气,一个个步履矫健,全然忘记了自己此刻身处在箭雨之下。 城东的一处树林里,有几双眼睛一直盯着城门外的情况。 白渊此刻的怀中正躺着雪儿,一夜未眠,小妮子竟然在自己的怀中睡着了,自己的披风此刻正披在雪儿身上。 嗅着一缕清香,白渊轻声说道:“怎么样了?” 来人拱手,禀告道:“旗帜已经备好了。” “父亲,你和雪儿就先在此暂避吧。”白渊看向头发满是银丝的白非说道,转身又朝身边的几名护卫道:“你们几个留下来保护好父亲和雪儿。” 白非此刻显得有些苍老,不久前的突围耗尽了他的体力,至今仍未恢复,听完点了点头。 说着将熟睡的雪儿挪到父亲怀里,哪知道刚一脱手,雪儿立刻惊醒过来。 “白渊,你要去做什么?”雪儿一把拽住白渊的手,含情脉脉的问道。 白渊看向风尘滚滚的上党城外,沉声说道:“你和父亲在这里稍作休息,等我们击退山贼,就来接你们!” “一路小心!”白雪知道自己根本拦不住白渊,嘱托道。 白武把枪一横,拍拍胸脯道:“放心吧,有我在!” “大哥,我们走吧。”白渊转身和白武骑上了白马,朝着东门城外冲去。 几面旌旗迎风飞舞,“吕”字在夕阳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耀眼。 “大哥,依计行事。”白渊沉声说道。 一百余骑,快速地分成了二部分,白武提着一把长枪,率着大部分人马,冲在最前线。 “寨主,不好了!吕布……是吕布大军到了!” 山贼中,立刻有人发现了不对劲,大喊道。 “什么?” 黑熊看向后方,竟然真的有一队骑兵朝着自己这边袭来! 而这旗帜,竟然真是“吕”字! “传令!全军停止攻城,后队变前队迎战吕布……” 说到最后,黑熊连自己都没了底气,只感到后背一阵发凉。 白武一人一骑,身后数十骑,冲入人群中,这些贼兵看见是吕布的大军竟然真的一个个军心焕然,无心恋战。 顷刻,白渊率领的骑兵赶到,这些山贼方寸大乱,自相踩踏者不计其数,前方的攻城队也缓缓后撤。 “太守!撤了!山贼撤了!” “是,吕布将军,吕布将军的援军到了!” 城墙上的兵士就想看到救星,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