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冷南弦与安生放下了心里最重的一块石头,自然满面春风,心情舒爽。
只等过两日再由鬼医和沈太师亲自登门提亲,商议两人的婚事。鬼医已经是亟不可待。
听说西凉的使臣已经进京,是由喻惊云亲自率领锦衣卫,与睿王爷出城百里,迎接进京。
这彰显了长安接待西凉使臣的隆重,但是同时,西凉人乃是喻惊云的手下败将,心里忌惮,这也是一个小小的下马威。
有喻惊云在,西凉人是定然不敢放肆。
使臣进京那日,许多人到街上观看,争相一睹西凉人的风采,看看是否与传说中那般凶神恶煞,目如铜铃,脸似锅底。
安生没有去,倒是千舟有事外出,回来的时候描述说起西凉人的威风。
这次西凉使臣里有西凉王膝下的二皇子,听说倒是一位文武全才。
千舟说那二皇子非但并不凶猛,相反看起来极是斯文,就是一个小白脸,而且带着一股病气。
千舟虽然医术上不得台面,但是见天里见多了前来求诊的病人,察言观色倒是有一套,看人形容就能看出病气来。
西凉使臣要在长安逗留一些时日,这些时日里,喻惊云要负责他们下榻处的防卫,还有二皇子出行之时的安全,要确保人家平平安安送出长安,就算是功德圆满。
京城的治安向来不差,黑道之上有关鹤天,白道之上喻惊云,作奸犯科者闻风丧胆,顶多也就是像薛钊父子那般小偷小魔的虾兵蟹将。
但是二皇子身份不一般,若是有一点闪失,将关系两国的邦交。所以,必须慎重对待。
关鹤天算下来也有些时日没有来药庐里寻冷南弦安生蹭饭了,想来也是在管束着手下那帮子弟兄。
一想起关鹤天,孟家倒是来人了。
看起来有些着急,跑了一头的热汗。
一见到安生,就着急忙慌地道:“安生姑娘,我家少夫人让小的过来请您,怕是要生了。”
安生设想过无数遍这样的场景,原本以为自己定然能够临危不乱,镇定从容,可是现在却顿时慌乱了手脚,不知如何是好。
“生,要生了?”
仆从忙不迭地点头:“少夫人说您要不忙就过去。”
去,当然要去,自己刻苦研究了这么长时间的针灸催产之术,就是为了姐姐,可是自己现在就心慌了!
当初还在姐姐跟前吹牛皮,事到临头,心里就好像有七八面鼓,在一起敲。
安生原地转了三个圈,然后直接冲向冷南弦,一把揪住了他的手:“师父,我阿姐快要生了,怎么办?”
冷南弦看着她像一只无头苍蝇一般,团团乱转,心里好笑:“你姐姐是让你过去当定心丸的,你这个样子,怕是要令她雪上加霜了。”
安生一摸头上,全都是汗:“师父,你陪我一起去,只有你在,我才不会慌张。”
“我去,是不是不太合适?”冷南弦微微蹙眉。
安生紧握着他的手直颤,说话也磕磕巴巴,不再利落:“我,我害怕。”
冷南弦不知道,安生为什么会这样紧张,就连一张小脸都变得苍白起来,再也不玩笑,慌忙安抚她:“好,我与你一同去。”
安生点头,脚下都有些虚浮。
没有人会明白,这是她的一场噩梦,始终过不去的一个坎儿。
前世的那场铭心刻骨的噩梦,就是从这个时候拉开了帷幕。
姐姐要生了,姐姐与自己是否彻底改变了命运,就在此一举了。
希望,老天可怜,姐姐迎来的是新生,而不是死亡。
她一再地告诫自己,一定要镇定,千万不可以慌张。再说,还有师父在。
姐姐一定会平安诞下孩子的。
马车停在孟府门口,冷南弦留在前厅,安生顾不得与孟经纶说话,脚下磕磕绊绊地闯进后宅,安然正靠在床头吃鸡汤煮的小米粥。
“阿姐!”安生一头闯进去,声音里都带了哭腔。
安然诧异地抬头,见是安生:“你来了。”
安生顿住了脚步,她以为,会看到安然痛得死去活来,像涟姨娘那般歇斯底里地大叫。
可是安然一脸恬淡,依旧笑意盈盈。
屋子里密不透风,还有丝丝缕缕的血腥味道。
“不是,不是快要生了吗?”安生磕磕巴巴地问。
安然微微一笑,面上带着疲惫:“已经生了,你做小姨了。”
安生这才长舒一口气:“吓死我了。”
安然将手里的碗递给一旁的下人,诧异地看一眼她脸上的汗:“你怎么了?如何这样紧张?是我生孩子又不是你。”
安生眨眨眼睛:“姐姐自己就不紧张吗?”
安然摇摇头,看一眼身旁襁褓里的孩子:“人家都说为母则刚,果真如此。原来一想起生孩子要痛得死去活来的就害怕,事到临头只剩下了期待,与满身的勇气,